“小姐——”“冰裳姐——”
那两个在后面喊着,冰裳心里头有火,本不想回头,只是想自己找个地方待着,静一静。可是,那是嘉卉和荷颐啊。
冰裳停下脚步,等了她们一会儿,待脚步声走近,便回过身,“怎么跟出来了?也不带自己的护手套。”护手套是荷颐提供构象,嘉卉负责实操,做出来的产物,专门用于冬日防寒,仅有三件。冰裳的,放在看书的书案旁,看书手冷了才会用;嘉卉的,存在她的房间里,不肯用,说是舍不得;荷颐的……
荷颐一拍脑袋,“哎呀,我的落在小厨房了,我煮茶的时候脱了,着急来我就忘了我拿了。”
现在一阵冷风吹过,三个人都冷得直哆嗦。
嘉卉看冰裳没有拿袄子,便向她提议:“小姐,要不我们先偷偷回去把袄子拿来?您身体尚在调养中,还未痊愈,要是现在冷着生病了,那之前吃的药膳不是白费了吗?”
冰裳想了想,坚定地摇了摇头,“冷?你们冷吗?要不要先回主殿取暖,我想再走一会儿,消消火气。再说了,都吃了那么多回,怎么都可以抵我这一次放肆了。”“小姐——”嘉卉想劝,却被荷颐拦住了,“心里不舒服,更应该发泄出来,总好过一直憋着,憋出更大的病来。冰裳姐心里有火,现在也需要时间去想明白。”嘉卉妥协了,和荷颐一起追在冰裳的脚步。
偶有几阵狂风挂过,吹得冰裳衣衫翻飞,冷气像是灌进了体内,把骨头都冻僵了。
为什么自己的情绪在那一刻达到了小的爆发呢?是最近事情太多,好不容易想好书院的事,而殿下又来给自己泼冷水呢?也许他只是为我着想,而去选夫子。可是,我宁可他想得多一些,也不要因此让我直观地、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想做的事到底有多难。我可以拒绝这一次夫子人选,那下一次他又要做其他的事,譬如将书院地址改了,那我……我要怎么做呢?冰裳撑坐在一处廊台上,遥望着远处的独木,孤零零地迎接着狂风,掉光树叶的短枝被风打得乱转,甚至有些半折的枝条都要随风落下来。风吹得她的眼睛涩涩的,她一点儿眼泪都没流下来,就算有,怕是在没落下来之前就干了吧。她只觉得心底凄凉,连伤心都来不及去感受,也许早就转瞬即逝了,这样的悲伤本就不应该存在的不是吗?
就算书院不再属于我叶冰裳了,而是别人的,冠男冠女也没什么分别了。
“小姐,风吹得够了,再怎么强的身体,也捱不住这样强的风啊。”冰裳想未听到一样,一动也不动。嘉卉无奈地朝荷颐示意“你也说些什么啊,总不能就真在这儿待这么久吧,冷着了怎么办?”
荷颐皱着眉,摇了摇头,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真怕冰裳郁结于心,荷颐还是第一次看见冰裳姐这么隐忍的表情。
嘉卉看了眼苍空,好似飘下几粒雪,更是想催促冰裳回去,偏她还是这叫也叫不动的模样,真是气坏了嘉卉,嘉卉用力扯了荷颐的衣袖,却险些将她拽倒。嘉卉吃惊地扶助荷颐,连忙要道歉时,冰裳终于动了一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