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影子都没有留下

张真源以前有几个女人都不知道，反正梁鹊有点印象的就有那么十几个吧，这边嘴里提到的、真正见过的，就只有阮坪一个。

现在可能真的只有梁鹊一个了，张真源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别墅里永远带她在海滩上散步，一天二十四个小时，二十三个小时都跟梁鹊黏在一起了。剩下了一个小时跟小五在一起，汇报梁鹊不能听的工作。

梁鹊都觉得张真源多余这一步干嘛，还要跟梁鹊隔开，就一堵墙将他们之间隔得很远。他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船翻了谁都跑不掉，张真源还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

张真源不动，梁鹊也不动，也不用费尽心思去想背着张真源要去怎么做点什么事儿。都根本做不了啊，每天梁鹊在哪张真源就跟它在哪。梁鹊一不见了，手下脑门先冒汗，四处打电话问梁鹊在哪，张真源找。不过一般都是在灰色地带找到的。说是有事去处理点事儿，其实早就在办公室里自己喝起来了。

张真源把醉醺醺的梁鹊拖回家，然后警告臧荭暇以后再灌梁鹊喝这么多，一定第一个拿她问责。臧荭暇陪着笑脸说她哪有这胆子啊，拦都拦不住，给梁鹊倒好了酒，她抱着酒瓶子就喝起来了。

虽然张真源已经不是臧荭暇顶头的老板了，但是其实还在做张真源吩咐的事情。他的手上事情，他都默认梁鹊去做，但是那些大的决定，他们心照不宣的即使梁鹊给出答案他们还是回去找张真源定夺。结果张真源不在乎周全，让他们只听梁鹊的就好，不用再向他请示。

什么叫做张真源不是张真源？梁鹊越想越不明白，为什么就抽象的都没有证据的一句话，可以让张真源一直追杀着宋亚轩，现在又为什么让他一个人的桥墩底下住着。是因为发现宋亚轩知道的其实也就是冰山一角，根本对自己起不到什么威胁的作用吗？梁鹊越想越觉得自己读不懂张真源。

张老先生拉着梁鹊说了很久的话，听到张真源抱着手臂靠在墙角听了会儿，最后长叹一口气，手搭在小五肩膀上，把他往回拉，“歇着吧。”看这架势，根本不是一两分钟会结束的谈话。

“我盯着梁小姐。”

“在别墅里有什么可盯着，她两条腿闲不住，出了门有你忙你。”

“可是……”小五心里总觉得不安，梁鹊一副忍着不耐烦的样子附和着张老先生，一对上小五的视线就使眼色向他求救，她知道小五说话没什么用，他也不会出口为梁鹊说话的，小五对张老先生有点畏惧，比对张真源的更甚，但是梁鹊希望他对张真源说句话，哪怕是传达一下她现在无奈的、渴望逃走的神情，梁鹊都会好好感谢他。

但是张真源走了，拉着小五一起走了，仿佛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都被烧成灰烬，梁鹊心如死灰的把心思拉回面前的数据里，张老先生一页一页的翻，指出一个数字问梁鹊，“说说你的看法？”

梁鹊正要开始编，上下左右结合前后文在理解这个数字的含义，定睛一看，一长串看似是盈利的金额，却又正好是她的警察编号，梁鹊愣了一下，抬起眼睛打量张老先生，她觉得是巧合，但他眼底的笑意实在可疑。一针刺进梁鹊的手臂，她躲，但架不住被张老先生的保镖摁住，无力的倒下，甚至没有还手的余地，最后一丝力气看着张真源离开的转角，不知道为什么会把希望寄托在张真源身上。

张老先生凑近对梁鹊低语，“闭上眼睛吧，他连影子都没有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