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败的气味充斥着他的神经,黏糊的人脑腐败后的粘稠物沉淀在密密尔泉的泉底,将一碧万顷的水染的变了色,水分子间挤着粉色的微型颗粒,这是那些人脑腐败后产生最多的废物,也是用来保护内部脆弱神经的结缔组织。
少年安静的睡在湖底,躺在原本属于石像的那个空洞处,他明明处于水中,但皮肤和衣物的状态却好似处于空气中一般,苍白的脸没有一丝沾上水渍的痕迹,依旧透着那股倔强却又无力的病态。他的周身是干净的,那些恶臭的腐败结缔组织颗粒没有沉淀在他的周身,他好似处在一个人鱼呼出的气泡中,一层无色却又坚韧的外壳保护着他,好似在为少年守着最后的意愿。
我不愿意坐在这里等死,即使要死,也不该死得那么难看。
还记得燕子姐说的吗?如果我死了,请把我葬在屋后的花园,我想与花儿一起长眠。
还记得当初的我们吗?在晚霞下肆意奔跑,哪怕曾经那些曾经扎下针孔的地方隐隐作痛,从骨头中泛出的阵痛,那些曾经让他们彻夜难眠,被冷汗浸透被褥的疼痛,全都幻化为现在在夕阳余晖下肆意奔跑的身影。
我们不怕死亡,肉体的停止不能约束我们的灵魂,青春的肆意无边永不落幕!
羽之冒险队队员希燕,宣告死亡。
羽之冒险队队员伊戈尔,宣告死亡。
羽之冒险队队员于飞飞,宣告死亡。
羽之冒险队探索者洛基,宣告死亡。
羽之冒险队队长唐晓翼...
……
宣告死亡。
资料档案定格在行末那几个刺眼的红色大字上。
羽之冒险队,归空。
在浮空,归空,是一个独属于精英的词语,他代表一个冒险队,全员牺牲,死后,无一遗体完整。他们存在时,因为四介的那些虎视眈眈,他们不能拥有一个在外界中饱满的形象,有的,只是那几个令外人讽刺和嫉妒的称谓,除去这些,他们才发现,可能一只小猫,都比自己更自由。
全员牺牲,无一存活,遗体完整度31%,34%,32%,90%,以及......0%
他们的心好似刀割一般疼,好像一道疤被揭开,下面血肉模糊,而此刻,一把盐撒在上面,而你无力还手。
_晓翼......你怎么可能死啊......
亚瑟的眼中黯然无光,人鱼的歌喉沙哑,好像一把碎沙子,明明这么小,又堵得嗓子这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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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件被扔在地上,撕成了碎片,埃克斯瘫坐在椅子上,左手搭在眼上,垂下的右手微微颤抖,窗帘遮住了光,地上的纸也碎了、散了,可他还是能看见,那张归空登记表。
他始终不愿意在下面签署确认。
再拖一会就好了,就一会儿......
他能回来的,他一定能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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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多多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希望上课时突然晕倒,送到医务室后依旧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醒,然后他笑眯眯的说,怎么又晕了啊?问题多多,你不行啊。他曾经嫌弃的画面,成为了他现在夜不可寐的期望,好想下次再晕倒时,是那个声音唤醒的自己。
真的好难受,为什么醒了,会更难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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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看着身边那空荡荡的椅子出神,那张桌子上,似乎还有那人泛疼时趴在桌上留下的温度,那人的体温低,留下的亦是如此。
不知道怎的,乔治突然很怕,如果那点温度也没有了怎么办?自己还能留下多少那人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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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死呢......”
“怎么可能会死呢......”
“他怎么就......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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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想你们,但我回不去了,我染上了他们的血,我已经回不去了......”
一个落寞的人影独自颤抖着,将头埋进臂弯,背上照下一束不存在的月光。
_end
作者_栀子唐晓翼主,all唐_感情向,救赎
作者_栀子提前声明,唐没死!没死!!!
作者_栀子保甜!保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