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娃气得不轻,连双手都比划起来,可大娃依然一脸茫然,不知所以。
连昭阳要不……你先把衣服给穿好
就在这时,六娃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的下半身竟还赤裸着,不由得又羞又恼。他嘴里发出气愤的啊啊声,嘟囔着一边妈妈咧咧地去穿衣服了。
夜流空【*都忘了衣服还没穿】
六娃回过神来,脖子上传来的刺痛让他忍不住骂娘。显然是刚才的动作幅度过大,导致伤口再度开裂。他皱着眉在穿上衣服后从兜里掏出金创药,小心地往脖子上涂抹。
大娃瞧见六娃脖子上的那个窟窿时,心中骤然一震,这才恍然明白,不是六娃不愿说,而是根本没有能力去说。他转过头,目光落在一旁青年身上,那青年正满含恨意地盯着六娃。大娃满是不解开口问着
连昭阳你是和他有什么仇吗?
温向烛灭门之仇
这四个字,几乎是从青年紧咬的牙关间挤出的。自六娃踏入城门那一刻起,青年便悄然隐于远处暗中打量。当他视线扫过那身质子服时,心中已然了然——此人必是大商的士兵无疑。
连昭阳按理来说他脖子上的伤早已致命,却能活这么长时间……也确实…
温向烛要不是你拦着我,我早就手刃他了
大娃此刻只觉心中百感交集,无奈将他紧紧缠住。
连昭阳要不是我拦着他,他早就手刃你了……
六娃在水边包扎好伤口,身形一跃地落在大娃身旁。大娃打量着对方穿戴整齐后的模样,不由得心中暗自赞叹。此人一副翩翩公子的气质,眉眼间透着几分清朗与俊逸。而那右脸上的葫芦状疤痕却如同一道独特的印记,为这份清秀平添了几分沧桑之感。若非这道疤痕,他的面容怕是更加出众。大娃的目光不经意间停留在那疤痕上,随即抬手指了指,开口问道
连昭阳这个……
六娃闻言,瞬间明白了大娃话中的深意,只是默默摇了摇头,眸光微闪
夜流空【我也不知道,都挡住了我的帅气-】
随后,他忽然想起自己携带的衣物中似乎有条半长的三角巾。于是,他缓缓从腰间将其解下,稍作整理后便围在颈间,权且当作遮挡的围脖使用吧。
连昭阳行了,说正事要紧。你说他灭了你满门有什么证据吗?
温向烛我亲眼所见要什么证据!
听到这话,大娃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犹豫。这青年的说辞,有几分强词夺理的意思
连昭阳那你认吗?
夜流空【我认什么!怎么什么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我有那本事灭你满门都不会把你也留着恶心我!】
六娃不停地摇着头,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一双眼睛看着青年更是翻起白眼,满是不屑。那青年若非被大娃牢牢压制住,恐怕早已按捺不住,拔刀取了六娃的首级,以泄心头之恨。
连昭阳你看,凡事要讲证据
连昭阳人家不认,你还有什么意见
温向烛就算你什么也没做也是帮凶!你之前身上穿的那件衣服是只有大商的质子团才会有
温向烛现在的皇帝昏庸无能!百姓的死活不管只管自己吃喝玩乐!老爷现在被你们害死还不够啊!……
听到这话,二人不由自主地对视了一眼,目光中流转着复杂的情绪,六娃摇摇头。随后,他们的视线不约而同地转向一旁的青年,他脸上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激动,那微微颤抖的双手和眼神,无不昭示着他内心翻涌的情感。
连昭阳我替你惋惜,如果真是这样那样我替你报仇
温向烛呵……
青年听罢这番话,不禁唇角微扬露出一抹苦笑。皇帝又岂是那么容易便会陨命的?他心中再清楚不过,复仇之念终究如同镜花水月般遥不可及。少爷如今重伤在身,又如何能摆脱自己的照拂?而眼前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意气风发,功力深厚,但真要达成那种程度的目标,又谈何容易呢?
温向烛报仇二字谈何容易
身为葫芦娃,降妖除魔本就是刻在骨子里的使命,而造福百姓,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即便如今孤身一人,但一想到皇宫之中或许能寻到弟弟们的踪迹,心中便涌起几分希冀。更何况,此刻相貌已变,反而更便于隐藏身形,让人难以察觉自己的真实身份。
连昭阳如果真像你所说现在的皇帝是个暴君,为了百姓我可以和你一起
六娃在旁听得频频点头。他虽对皇帝残暴与否毫无兴趣,却也深知,与其孤身一人前行,不如与这人结伴而行。尽管心底里,他对那个青年满是厌烦之情,但这并不妨碍他做出当下的选择。
于是便拍了拍大娃的肩膀,挥手表示自己也去
夜流空【我也去】
大娃自然读懂了其中的深意,微微颔首以示回应。青年见此情景,心中的恨意虽炙热难平,却也只能勉强按捺下来,暂时将对六娃的仇视收起,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
温向烛随便你怎么想,对了!你是怎么来的?
连昭阳与商队一同途中听闻打斗声怕出什么事就跑过来看看
温向烛这么说你们是不是有大夫!
青年匆忙站起身,一把抓住大娃的肩膀,语气中满是焦急。自己原本想去看看集市上还有没有药?少爷的用药量一直居高不下,前些日子刚用完,如今伤口又开始发炎了。青年眼中写满了忧虑与无助
连昭阳这个……恐怕我得回去问问
温向烛那我们快走!
青年二话不说拉起大娃的手运起轻功,身形如燕般掠过树梢,转眼间消失。六娃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不满地翻了个白眼,嘟囔着随即展开身法紧随其后
片刻后
富商哎~不知道昭儿好了没,我等的花儿都要谢了
连昭阳父亲!
男人一听到儿子熟悉的声音,立刻站起身来,眯起眼睛朝着远处那急速逼近的虚影望去。这时,他突然察觉到,不知何时,身旁已多出了一个身影。
富商我滴妈呀!
六娃捂住耳朵动作行云流水。待大娃稳稳落下,他便抱起双臂,神色平静地站在一旁,默默等待着后续的发展。那姿态里透着几分习以为常
夜流空【两个瞬移就完事还非要跑,真不嫌费事……】
连昭阳你明明在我们后面……
温向烛大夫在哪?
富商儿啊……这俩是…
连昭阳还请父亲将自家大夫借给这位……
男人抬眼打量着这两个陌生的身影,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显然,他那淘气的儿子又在外面带回了不知来历的人。无奈之下,他只能悄悄拽过一旁的大娃,低声议论起来,语气里掺杂着几分担忧与习以为常的宠溺。
富商爹知道你心生怜悯,但你是不是忘了你之前才跟我保证过不乱捡人了
啊咧--有这事吗?
连昭阳就这一回
大娃忽然装出一副懵懂的模样,试图更快地融入这个全新的身份。他目光偷偷瞥向那男人,只见对方正思索着。大娃心中了然,从男人的神情里,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的表演必定已经骗过了他。
富商好吧,下不为例
自己的儿子,我不宠谁宠
富商记得别跟你娘说
连昭阳好的,父亲
见此男人才松了口气,挥了挥手将后面的王大夫招呼出来
富商你每次生病或是调皮受伤,都是王大夫亲自为你诊治。这位小兄弟若有任何疑难,尽可向王大夫请教,他定能为你解惑答疑。
温向烛真的吗!
王大夫:行医多年、证不是白拿的!你得什么病了,手伸出来我替你把把
温向烛病人不是我,他伤的很重我没带他出来
青年摆摆手拉着大夫往自己屋着的方向走,却被大夫拦住。他的动作顿在半空,略显疑惑地转头看向大夫,那双眼睛里满是不解与期待交织的神色。大夫站在原地,神情平静却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深意。
王大夫:我只虽负责看病但不会上门,你可以把他带过来
温向烛……好吧
青年略一思索,便默默压下心中疑虑,此刻少爷的伤势才是最紧要之事。他深知此时不该再纠结其他,于是转身迈入竹林,步伐虽急却不失稳重,身影很快隐没在翠绿之间。
连昭阳对了!小兄弟怎么称呼?
当六娃轻轻指向自己的脖子时,大娃顿时意识到方才的举动可能过于唐突。他略带歉意地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好意思
连昭阳抱歉,我忘了。王大夫,我的这位兄弟身上受着伤能否也为他治治
王大夫:我来看看
上好药、包扎完毕后,他抬起头,语气温和却带着几分严肃,细细交代起后续的注意事项。
王大夫:你的伤足以致命,但好在你及时止住血。你的喉咙长在了一起刚刚我以为你简单的分离了一下,至于你以后能不能说话就要看你自己的长势了
夜流空【痛死了!】
六娃赶忙点头,方才他在这位大夫身上,隐约瞧见了五哥的影子。果然,大夫总是令人感到心生畏惧。
连昭阳哈哈
看着六娃刚才那副左躲右闪的模样,大娃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自家六弟平日里逃避擦药时的熟悉身影。那如出一辙的动作,那略带狡黠又藏不住慌乱的神情,让大娃唇角不自觉地扬起,低低笑出了声。
导演那么下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