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窗户是开着的,风吹进来,混着泥土的腥气。床上躺着的人用白布盖着偌大的房间里空无一人,陆怀风的脑海里浮现他那张踊跃微笑的脸,想来他大概是喜欢热闹,不喜欢那么清冷。
走进陆怀风伸手想要看一眼,他伸在半空的手却是怎么也放不下,不敢去碰她。
走进陆怀风伸手想要看一眼,他伸在半空的手却是怎么也放不下,不敢去碰她。
陆怀风想将她带走,“不好意思,陆先生,姜女士签了遗体捐献,您不能将她带走,请尊重她的意见。”
说话的或许是那个打电话的小姑娘话语里带着疏离与冷漠,还有一些不易察觉到的鄙夷,陆怀风不在意,他眼中只有那位越推越远的人,像一只没有思想的傀儡。
半浑体的男人靠在墙上,双手插兜“呵”了一声, “人走前没见你这么在意人死后装什么深情?”似有所感。陆怀风抬头,可空旷的走廊里,什么人都没有。
男人站直了,我路寒风那里走了走,“别装了,你不配。”
陆怀风呆愣在原地,像丢了魂一样,他不知道哪来的声音,但就像从脑海深处突然涌现的一样。
开着灯的屋子里有些明亮又空旷,走廊里空荡荡的,深夜的医院很是宁静,却仿佛一双看不见的大手,紧紧捏住他的心脏,疼痛又喘不上气,来到最后却是连她的尸体都留不住。
走出医院时,陆怀风还没有找到魂,逮住像是提线木偶般做着某件事,飘在半空的男人,笑得很讽刺,迟来的真心比草都低贱,抬手一缕金色的丝线进入陆怀风的身体里。
“杳杳,别怕,我来找你了”说完,半魂体的身体从半空中消失。
世间无人察觉它的存在,就像世界无人留恋姜云杳。
夜色很深,窥探不到一点星星。陆怀风来到姜云杳家,钥匙他一直都有,也知道她将会钥匙放在哪,但他从来没在意过,也从来没进来过,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愿。
屋内很干净,也很整洁,有些东西上确实有一层薄薄的灰,她在医院里住了多久,他却一直都不知道。
陆怀峰的心很疼,江云要知道他的一切喜好,他却不知道关于她的点滴。脸颊有些湿润,眼泪不知何时流了出来。
这是姜云杳为自己安置的家,也是他为自己准备的临葬地,只是最后没派上用场。陆怀风找到了姜云杳的日记,没上锁,干净大气的字跃然纸上,每一天的内容都很短,却都和他有关。
陆怀风越看与眼尾越红,最后喘着粗气,坐在地上,心脏处仿佛撕裂一般的疼痛。
接下来的几天,陆怀风像正常人一样上班,以及活着,就像个行尸走肉,烟酒不离身,浑浑噩噩,所有人都不心疼他,都知道原因,表面上显山不漏水,内地里都在鄙夷,人在的时候不珍惜,人死了装什么装,但对于姜云杳,不过感叹一句瞎了眼,不过是个笑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