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祖觉得自己的安慰出自本心很走心,但被安慰的浮黎有没有这种感觉就只有她自己知晓,只是一个劲儿用空洞的眼神盯着穹顶变化的辉光,静静地聆听自己破防的心碎声。
只是破防的不止这点,浮黎动了动身体,只觉得万分疲惫,有种山压般的感觉,令她疲倦的闭了闭眼,哪怕师父在身旁也不得安心。
“为什么我的身体也好重?”
这迷茫的语气,没点数的疑问,实在让一旁的初玄老祖听了都忍不住想翻白眼。
不过,考虑到徒弟弟有点破防的心情,还是干咳一声,柔声安慰,“这也没事,你这次欠了债业,等你身体好了多做些功德还回去就好了。”
嗯,双倍奉还,是需要漫长的时间,不过好的是神仙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毕竟自己目前也是这种情况,不断徘徊在下三千小世界里还债消业力,想了想,老祖表示在这一块他还是颇有心得,说不得还能给徒弟支点招。
“师父,我的心也空落落的,有点疼啊。”就像是被一股郁气给堵住了,上不去下不来,实在有些噎人,浮黎眨了眨干涩的眼,流泪是不可能流泪的。
“心痛啊,那就再睡一觉,醒来就好了。”初玄老祖耐心回答,不是有句话说的挺有道理,时间就是最好的伤药。
“我这次入劫好像杀了很多人……”浮黎听了后,也觉得这话有些道理,缓缓闭上了眼,呼吸平顺缓慢,似还想说些什么,但抵不过元神上的疲倦。
显然,做师父的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徒弟,一下就明白了她的未尽之语,手上的动作更加轻柔,目光也更加柔和的看着云床上睡过去的小徒弟。
一阵青光拂过,云床上的少女化作了一头缩小的漂亮孔雀,团在了云被里,好似回到了温暖的巢穴。
老祖轻叹了一声,似自言自语,“没关系,不过些许红尘业债。”
而对于他们这样的神仙来说,只要能渡了劫,过程无所谓,活下来才是往后的根本。
老祖幽幽的看了一眼沉睡的浮黎,看向殿外的天空,眼中辉光流转。
渡劫是什么呢?沉入人间,去痛,去爱,去失去,去懂得。
唯有双手沾过烟火,双脚踏过泥泞,在冷眼中识得人心,在绝处里见过微光,才会明白,那束照亮恒古的光,原是要穿过最深的黑夜,才能抵达心上。
神仙之劫有的重在修心,而有的却是命,唯有去杀,去夺,才能从天道的手里抢回命数。
杀劫本就残忍,若是不杀够身上的劫数,后果便是自身的陨落,比起自身,其他的不值一提。
日与夜不断交替,时间的流逝对于神仙来说,无知无觉。
就这么又是几十年,直到西方佛祖再次召开盂兰盆会,天上的神仙才猛然惊觉,原来距离那惊天动地的一天,已然过了三百岁月。
而让他们大开眼界的那位孔雀佛母,也早已经被迎回了地界再次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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