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中央,一张长桌占据了大半空间,表面的胡桃木纹理在明亮中泛着冷硬光泽
桌上摆放着金门集团各个产业的资料卷宗,全新打印的纸张干净整洁,正等待着被翻阅
环绕在桌旁的,是一圈高背真皮座椅,此刻坐满了集团内举足轻重的人物
首座的位置空着,那曾是石东初会长的专属,如今却像个黑洞,吞噬着所有人的目光
左侧第五位,李仲久面色阴沉,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他的眼神像两把淬了毒的利刃,时不时扫向对面的丁青,既目中无人,又眼带恶毒
像他这种三白眼的人,最桀骜不驯
丁青跷着二郎腿,身子微微放松后仰,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香烟,脸上似笑非笑,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在李子成看向他时眨眼回应了一个微笑
随后眼神又在李仲久和其他元老的脸上来回游走,将每个人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
李子成并没有丁青的放松,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坐直,面无表情微微攥着拳头,这让他有些泄露了内心的紧张
这场会议并没有拍桌子叫嚣的气焰,但比那还要危险
人人手上都拿着一把名为权利地位的无形刀,说不准下一秒就会捅向谁
连那些微笑的人,也都是人面兽心的笑面虎,或者是墙头草
最后在金理事和在虎派三位元老的主张下,各方势力达成协议,在本月临时理事会上,会投票决定新会长人选
大家有什么心思,都有半个月时间让他们私下联络、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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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知道你是卧底后 下场一定会很惨”
姜科长的威胁对李子成来说向来很管用,让他想退都退不了,只能被动听从安排
威胁过后是许诺
可…三年又三年
…
距离首尔六百公里的济州岛,倾瑶正在身边人的陪同下站在船上看着渐变海水
济州岛的海风拂过发梢,她披着丁青太太送她的绿色披肩,扶着船边扶手
浪花不时往上拍打,海水在阳光下渐变,从船舷边的透明浅蓝,慢慢晕成远处的孔雀蓝,边缘一圈金色,看久了让人睁不开眼
“这里的海水能见度有二十米” ,丁青太太捧着杯热可可走过来,把杯子塞进倾瑶手里,“我小的时候还能看见很多珊瑚 那时的环境更好”,她的语气轻快,眼神露出回忆色彩
“听起来应该很漂亮”
倾瑶对这些兴致不高,只想了一下那个画面,就又陷入了沉默
“你心里装着事情 这样对身体可不好”
“你说他们在首尔 会不会出事? 你不担心吗”
披肩上的流苏被风吹得纠缠在一起,像倾瑶所表现出的情绪,乱成了一团
丁青太太掏出块柠檬糖,糖纸撕开的声音在海风里格外清晰
“男人的事咱们管不了那么多 我也不担心 该来的总会来躲不掉 对了 上次你说想吃的汉拿山柑橘我让人买了些 回去送你”
“吃不下”,白花花的灵气她还没吃够呐
“对自己好些”
“唉”,别人怎么会懂,她已经对自己很好了
“你确实要比我担心”
丁青太太低头注视着倾瑶微微显露起伏的肚子,如果她也有孩子,或许也会像倾瑶一定担心吧,但没有这种如果
得到一大笔遗产,听起来是可以忘记过去重新生活的好消息
出国隐姓埋名,也是丁青希望她做的事
他希望她做的,她不会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