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年幼的小哥跌落神坛,受尽冷落和欺凌,经历非人的训练,被当作移动血包。没人在乎他的感受,甚至生死。作为弃子,他的整个童年基调都充满了晦暗,几乎看不到什么关于美好的色彩。而张家也因为信仰崩溃,激烈内斗而分崩离析。
直到战乱年代,上一任族长遇害,年仅十五岁的小哥临危受命成为新族长,成为末代张起灵。不仅要背负整个张家的责任,还要承受来自自己人和贪婪外人的倾轧迫害。
张家传承断裂,他侥幸存活,只能在反复的失忆中踽踽独行,穿梭于各大深山古墓,寻找自己和这个世间的联系。
小哥啊小哥,艰难如你,如何渡你?
不明迅识流的冲击越来越密集,无忧脑中钝痛不已。怕波及到张起灵的元神,她不得已将自己的神念撤了下来。这时,面前之人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气一样,身体软软的坠了下来。她眼疾手快接住他,放坐在了地上。
“小哥,你怎么样?”
张起灵的状态并不好,虽然无忧用自己的神念力量护着他免受禁制影响,可乍然之间接收到先祖传承并勾动大量记忆,这些汹涌澎湃的密集讯息冲击,给他的识海造成了剧烈震荡,此刻定然难受非常。
“没时间了。”
“什么?”
“没时间了。”
“……”
她是不是做错了?
无忧突然不知道,唤起张起灵过去的所有记忆对他来说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来得及,相信我!我会陪着你,陪你一直走下去,就像吴邪和胖子那样。”
也像他们那样护你,不遗余力,再也不会让你受苦!
她轻轻的将他抱在怀里,眼中尽是悲悯和怜惜。这个一路走来强如劲松又清冷绝世的男子,此刻脆弱无助得像个找不到方向和归宿的孩子,一向淡漠的眸子溢满了忧伤和看不见底的晦涩,多让人心疼!
“带我,出去!”
张起灵的灵魂在颤抖,只有仅剩的意识捕捉到了一种奇特的温暖。有些熟悉,有点像在墨脱时跟那个人在一起的感觉。他本能的想去靠近,并将它留下来。
“好,我带你出去,我们走!”
无忧将张起灵架起来,扶着他往出口的方向走去。刚走几步,西王母承尸台后面却传来了古怪的声响。嘎吱嘎吱,叽叽……。她凝神一听,感觉有点像是指甲挠玻璃发出的刺耳声响,分明是活物动静。
对了,陈文锦!
她进来之后就被西王母和人茧吸引了注意,加上对抗禁制力量耗费心神,差点忘了这里面除了小哥之外还有个活人。顺着声音的方向,两人转过承尸台,在后面不远处找到了一个小一些的玉棺,陈文锦就在里面。
此时,陈文锦的瞳孔迷离失色,意识显然已经混乱了。全身皮肤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发干老化,从进入陨玉到现在不到一天的时间,已经有不少地方开始褪下干皮,白冷新皮与黄褐老皮错杂相间,乍看之下像得了什么瘆人的皮肤病一样。
无忧知道,她正在尸鳖丹和陨玉的相互作用下变异,换皮意味着她进入了西王母长生术中的最重要过程——身体细胞推陈出新。待几次换皮之后,实现长生。只是,她这换皮的速度未免快了些,竟像是在赶时间,匆匆忙忙之下完成某种历史任务一样,合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