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想开就好。”阎魔爱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她站起身，发动体内的怨气。洁白的弟子服瞬间被阎魔爱常穿的那件执法者的红色长裙代替。

阎魔爱戴上挡住半边脸的兜帽，拍了拍楚不复的肩膀。

“宫可然的事我自有办法，别贸然举动给我添麻烦。”

“别发呆了，天之邪。”阎魔爱戳了戳他的肩膀，“跟我去趟盘海镇，我们去抓人。”

还在沉溺于自家帝君深谋远虑的天之邪回过神来。帝君的话真的是……句句不离魔界又句句离开魔界，站在六界的制高点上，评判了所有的缺陷。

这样深谋远虑又待人温柔的帝君，他有什么资格去挑挑拣拣呢。

虽然听她和楚不复说了那么多话，心里非常气恼就是了。

帝君冕下从认识我开始就没说过这么多话！

天之邪温顺的跟上阎魔爱离开，临别还不忘恶狠狠的瞪楚不复一眼。

怨气最好用的一点就是，只要有怨气的地方，冥界中人都能任意到达。就像现在，前一刻两人还在南华山，后一刻就已经到了盘海镇的熙春楼门口。

“你和楚不复有矛盾？”阎魔爱抬头问天之邪。

“没什么矛盾。”天之邪的声音还是恶狠狠的，“早知道楚不复会给帝君弄来这么多难题，我就不应该想让他和魔剑结契。”

“后悔了？”阎魔爱表情带着惋惜，“没办法，我既然插手了，就得负责到底。你说你图什么，直接带着魔剑找我投诚，一切问题都能解决。”

她也不太想管宫可然的事儿。

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不起仙界的人。

哦对，除了与她合得来的除外。

“帝君，您的意思是……您不喜欢楚不复？”天之邪欣喜的问阎魔爱。

“我可以闲来无事处理委托，又为何要插手仙界的事。”阎魔爱淡淡的看了天之邪一眼，对他突如其来的欣喜不太理解，“我以为你知道，我不爱麻烦。走，吃加餐去。”

阎魔爱准确的抓住天之邪的手，拽着他就往里走。

“我想我有必要对你解释一下那个黑色的稻草人。”阎魔爱看向洛音凡的方向，轻轻动了动兜帽确保他看不清楚自己的面容，随后转过身看了天之邪一眼，“我不能被认出来吧？”

“当然，他没那么大本事。”天之邪倒了杯酒。

“那个稻草人是和我相连的契约，不可解除。因为怨气由我提供，因此它可以悄无声息的渗透进你的体内，与煞气共存，让你和曾经不可同日而语。”阎魔爱说得轻巧。“你真的没感觉到自己的实力越来越强了吗。”

天之邪怎么可能会没感觉到。

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现在怨气已经暴涨的和煞气呈现出共生之态，这让他仙界的心法运转越来越艰难。

但是有一说一，终于不难理解为什么冥界之人都这么强了，毕竟和阎魔爱直接契约，分出的可是阎魔爱的怨气啊。

不强太掉面子了吧。

虽然仙界功法运转起来有些困难，但是天之邪心里还是洋洋得意，现在的自己可以打十个曾经的自己。

他已经完全黑化了！

“冥界之人不会死，但我也不希望你受伤。”阎魔爱喝了口茶，不太放心的看了一眼天之邪，虽然天之邪看不到她此时的眼神，“为我效力我希望你能明白，衷心就好，一切事情尽力而为，打不过就撤，没有人能代替你自己活着。”

“更主要的是，万事有我在。”阎魔爱的语气之中满是坚定。

万事…有她在。

天之邪垂下双眸，慢慢握紧手里的杯子。

不管是乘野还是阎魔爱，她都做事认真，一丝不苟，而且说到做到，绝不马虎。

她的每一步动作都是井井有条的。

天之邪是曾经的魔族护法，他心里清楚，阎魔爱不是魔，她和魔也永远不会一样。魔虽重情义，但是更多的还是要求下属慷慨赴死的决心，就导致他从成为护法后，从来都没有为自己活着。

他会为逆轮活着，甚至进入仙门当卧底，他也已经准备好了，为了少君重紫活着，护她成为天魔。

为魔族，为主上……唯独没有为过自己，何其残忍。

自从他遇到了阎魔爱，他才知道，一个魔也可以为自己而活。

“雁过而潭不留影，风过而竹不留声。不过都是彼此漫长生命中的过客，为了别人献出自己的生命做什么。就像前任‘爱’，也不过是个神魂和我融合的下场。”阎魔爱继续说，但是她却见到天之邪没什么反应，于是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天之邪？”

“是，帝君…我知道了。天之邪以后定会为自己而活。”天之邪垂下眸，还是掩去了剩下他想说话。

他想为自己而活，成为她最忠实的追随者，见到他的帝君到达巅峰的那一天。

“你怎么和楚不复一样让我糟心。”阎魔爱不满的看了天之邪一眼，拿起一块桃花酥，恶狠狠的塞到嘴里。

“？”因为这事莫名被点的天之邪指了指自己。他自诩还是很乖巧的，一本正经的同阎魔爱说，“帝君，这个问题我真不知如何回答你。”

“但是据我所知，楚不复比我还让你糟心。”

他决定浅浅的捧高踩低。

“……”阎魔爱拿起一块雪花酥塞到天之邪嘴里，“看洛音凡，帮他徒弟撑场子去了。”

“……”

帝君喂我的雪花酥真是好吃。

“你先出去，制造点魔族气息，把洛音凡引出去。”阎魔爱嘴角一勾，这幅形象倒是更让她符合冥帝的形象了。

“是。”天之邪化成红雾，瞬间消失。

“咳咳。”阎魔爱喝了口酒，把自己呛到了。

“掌柜的，来。”阎魔爱拿出一锭碎银，放在桌上，“不必找了。”

洛音凡看着朝门口走去的阎魔爱，总感觉她并不是正道人士。

他看了一眼自己喝的有点大了的小徒弟。

“重儿，原地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