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夏天又落下帷幕，程朝想自己其实并不喜欢燥热的夏日，但却不是一直不喜欢的，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就变得不喜欢了……
入秋后，北城的白天越来越短，程朝到家时天色已经如墨水一般漆黑。
推开陈旧的大门，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你可算是回来了！”餐桌前一个上了年纪的男人喝醉了酒，神魂飘乎地指着程朝，口齿不清，似乎下一秒就会昏倒在地。
喝醉的男人正是程朝父亲，酒鬼、暴力、混蛋……除此之外，程朝想不出什么恰当的措辞来形容他。
“你……？”
“今天怎么没在房间睡觉？”
以往这个时候，程朝爸爸应该已经烂醉如泥地躺下床上呼呼大睡，今天这样坐在客厅的情况倒是少见。
事出反常必有妖，果然，没等程朝再说一句，他那混蛋老爹已经挥舞起了手中的酒瓶，重重杂向程朝。
沉闷的声音响起，程朝差点吐出血来，酒瓶近乎要碎掉，玻璃已经裂出几道纹路。
“小兔崽子，我就等着你回来呢！”
“跟你妈一样的玩意，欠揍！”
“我今天就是看你不顺眼了！”
是啊，他打人从不需要理由，仅仅只是看不顺眼了，就会毫不犹豫地出手，此时对程朝如此，以前对其他人亦是如此。
他面目狰狞，一张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沟沟壑壑，是常年浑浑噩噩的结果。
程朝早已习惯了这种时而一次的失控，他最后躲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发誓自己以后一定要离开这种鬼地方，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
“怎么办？新校服还没穿几天就破了……”程朝有些无语地拖下校服，端端正正地摆在床上，端详半天，一动没动。
校服破了几个洞，本来干净的白色布料此刻也被些黄色液体染脏。
一个周末，程朝都将自己封闭在房间中，就那样静静地看看天、看看地，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直到周一一早，他才又疲惫地穿上那件厚重的卫衣去了学校。
“程朝，你今天怎么没穿校服？今天要上台念检讨的！”江澄看到程朝又换上了那件卫衣后，心头不禁一震。
“嗯……”程朝低着头，没什么心情说话。
“你这样肯定会被老师骂的，要不然……？”江澄有点担心，可他话音未落，一旁同样在准备检讨的池野突然插嘴：“你校服才拿到几天啊？这么快就不穿了，还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呢？没想到也就这样！”
他话语间充满了讥讽与嘲笑。
江澄很想骂他，但此刻他没功夫搭理他，升旗仪式马上就要开始了，他要帮程朝想个办法。
“要不然你先穿我的吧！”说话间，他已经脱掉校服外套，迅速裹在了程朝的身上。
江澄的气息瞬间包裹住了程朝，那一刻，他的大脑似乎停止了思考，愣了半天后才回过神来说：“那你呢？”
“没事，我不会被骂的……”怎么不会呢？只不过不想你被骂罢了……
江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但他就是这么做了。
或许就是因为自己被骂了也没什么，程朝被骂却会很难堪。
他这样想着，觉得很有道理，但实际上也不过是在为某些真正的想法开脱罢了。
很快，升旗仪式便进行到了他们检讨的环节。
……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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