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没想到他们竟然能够这么轻易地在一起，一时间觉得恍惚。
但事实就是，他和程朝谈恋爱了！
一整个寒假，两人几乎都是腻在一起的。
直到开学，才将两人从他们自己的世界中拉出来。
高二下学期开学，学习更紧张起来，节奏也快了许多。
为数不多的几个活动也在悄然中消逝。
程朝和江澄看似每天都可以在一起，但实际上能够彼此交心的时刻并不多。
就这样，很快一学期就过去。
转眼间就迎来了高三。
教室后黑板上的倒计时也正式开启。
数字变幻，仓皇的青春也在一点点逝去。
不过这样平淡的生活对于程朝来说也已经满足。
但人生却并不那么如意。
那天程朝回到家，就听到爸爸窃喜的声音：“你妈死了你知道吗？”
程朝怔愣。
什么？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说什么？”他问道。
“你说什么？”见爸爸没回答，他重复着。
嗓音已经变得嘶哑，但他依旧一遍遍地喃喃。
“我说，你妈死了！”
程朝这才恍惚着意识到：他妈死了……
妈妈身体不好他知道，但在这时候突然去世却着实让他震惊。
他拿着手机跑回房间，重重带上房门，然后将自己埋进厚重的被子里。
他在通讯录里寻找着姥姥的电话，然后鬼使神差地拨通了出去。
即使他知道姥姥也并不待见他……
电话被接通，那头很快就传来声响：“干什么？”
年迈女人的声音悲痛欲绝。
程朝一时间说不出话。
“都怪你！”嘶哑的声音在吼叫，“全都是你的错！不是你他根本不会死！”
“我妈他……”
他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沉重挂断……
……
没过几日，姥姥也死了。
他不能再待在这里了。程朝想。
干脆离开吧……
这个想法一旦萌生就再也无法消亡。
他愧疚，但又不知为何愧疚。
他觉得他的人生完蛋了！
再次回到学校，程朝觉得一切都变了。
其实什么都没变，但就是不一样了。
他看着身边江澄的面孔，一时间觉得悲伤。
“江澄，我想亲你。”他说。
言语中却不自觉地带着悲伤。
“你说什么？”江澄笑起来。
他很好看，笑起来就更好看了。
程朝盯着他的脸不自觉地也笑起来。
江澄大概是现在唯一一个能让他开心的人了吧。
“我说……我想亲你。”他重复。
就像喝醉了般。
程朝话音落下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堵住了江澄的嘴唇。
他们在教室喧嚣中隐蔽的角落里接吻。
无人知晓却人人皆知。
……
江澄很开心，因为这是第一次，程朝主动向自己索取亲吻。
但他不知道的是，这竟是他和程朝的最后一次亲吻。
道别吻。
那是程朝给他的最后一个礼物……
第二天，江澄就发觉不对。
因为程朝没来，但他起初并没觉得多奇怪。
但直到程朝三天都没来上学后，他真正发觉出事了。
“老师，程朝……？”
他站在老师面前，神情恍惚地问。
但还没等他说完，就见老师叹气摇头。
“老师，告诉我吧……”江澄声音几乎哽咽起来。
“程朝退学了……”老师也不是很开心，“你说他这么好一个孩子，太可惜了……”
“他要不是有个那样的家庭，以后的人生肯定很光明！”老师说着说着就叹起气来。
江澄彻底愣了，他想过程朝可能是退学了。但听到这个事实时，他还是愣住了。
他眼眶的热泪几乎快要掉出。
江澄没再说话，而是魂不守舍地离开了。
……
他去找遍了所有他觉得能找到程朝的地方，连他家都去过了，却还是没有看见程朝一星半点的身影。
他绝望了。
江澄无数次地在心里骂着。
但却也无济于事。
程朝在班里存在感本就不高，他刚走时可能还会有人议论，但当一学期又过去，大家就彻底忘却他了。
大概江澄是最后一个想着他的人。
……
时间不会因为程朝的离去而停下，江澄也不能因为离别就葬送了自己的前程。
即使他每天都思念得牵肠挂肚，但他还是强制自己复习。
终于迎来高考，他如愿在考试中取得了心仪的成绩。
他的第一志愿报的是一个南城的学校。
因为他听程朝提起过，他的老家在南城。
即使希望渺茫，但江澄还是希望试试，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性。
高考后的暑假他过的浑浑噩噩，没有先前想象中的欣喜。但他觉得，大概是因为程朝不在。
如果程朝还在的话，这个暑假一定会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一个暑假！
江澄很早就动身前往南城，几乎提前了一个多月他就已经落地南城，并租了间房子。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有什么意义，但江澄就是疯了一般地想要找到程朝。
……
可是大学都开学了，他还是没有见到程朝，大学都过去三年了他依旧没有找到程超……
大学毕业时，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要记起程朝这个人了！
……
但现实还是和他背道而驰了……
那日见到程朝时，江澄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他。
即使程朝变了，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头发长了许多，刘海也几近遮住眼睛，但五官什么的都还是原来的模样没大差别。
依旧是会让江澄心动的长相。
“程朝？”江澄笃定地叫他的名字，语气里带着生硬和期待。
程朝回眸看向他，眼神里依旧清澈如初。
但江野从他眼睛里看到了害怕。
“是你吗？”江澄问道，“五年了……”
程朝后来乖乖跟着江澄走了。
坐在出租车上，江澄就在他身边，但两人却出奇地没有说话。
直到回到江澄家里时，他们也没有说话。
他们像是变得陌生了，但那种感觉还是没有改变。
“你当初为什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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