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慕云绣咬牙切齿地从地上爬起来。也不顾衣袖上的尘土,抹一把泪水,带着满眼的狠戾,跌跌跄跄地往大门外寻去。
路上遇到几个仆人,她们见到慕云绣这般模样。都惶恐不已,有些从前侍奉过的她丫头,壮着胆儿上前去扶她,都被她撵走了。
眼见二小姐,往大门外走去。丫鬟们慌了,忙跑去向少夫人禀告。方初筠这边才躺下,就听到一群丫鬟跑来吵着要见她,闹哄哄的。
方初筠烦躁地对小瑶道:“你去看看,她们都有什么事?”
小瑶领命后,便出去了。很快,她也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原来是二小姐擅自离府,现在却不知踪影。
闻言,方初筠哪还有睡意,翻身跃起。忙出来问清楚事情的始末,不知慕之寒是从哪儿得知了消息,这会也赶来了过来。
霎时,慕之鉴,慕晓玉一同涌了过来。几人都十分担忧,慕云绣的下落。反复地询问,目睹此事的丫鬟们。
但是,那丫鬟见到的只有那么多。她见二小姐推门而出,拦也拦不住,就急匆匆前来禀告了。
丫鬟这么边根本探出不什么重要消息,派去寻找的人也回来禀告,方圆数十里全不见二小姐的身影。
这么短的时间,慕云绣一个柔弱女子,没有骑马,也无马车,能跑多远?不见人影,说不定是已经出了意外,毕竟这方圆数里就有好几条河流。
几人忧愁不安,方初筠更是自责,后悔是不是自己该退让。不管怎么说,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即使她再没有同情心,也不愿见到慕云绣发生任何意外。慕之寒将妻子的神色全看在眼里,他知道妻子的担忧。
一把捏着妻子的手,宽慰道:“不关你的事,要怪就怪我好了。”
方初筠不明白,怔怔地看着他。慕之寒便把在后院见到慕云绣的事情,告诉了她。此时,方初筠才明白过来,自己是错怪了丈夫。
可事到如今,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慕云绣去哪儿了?情急之下,方初筠有些责怪慕之寒。
“你怎么可以对她说那么重的话,若你不那般伤她的心,或许她就不会离家出走?”
“我承认我确实是伤了她的心。”慕之寒紧紧捏着方初筠的手,把它们放在自己的胸膛上,“但若是会失去你,或者令你不开心,我宁愿伤害她,以及任何人。”
两人的目光相对,方初筠从丈夫的眼瞳中看到自己的影子。那是他眼瞳中唯一的景象......
“可,可二妹,她,她.....”方初筠哽咽了。
一边祈祷着慕云绣没事,能平平安安回来。一边希翼着,慕云绣能不要这么执着,她左右为难。
蓦地,一个小厮匆匆忙忙跑来禀告:“公子,少夫人,二,二小姐回来了。”
“什么?”众人顿时一惊,不约而同向门口探去,“在哪?”
话音刚落,就见童学义领一个少女进来了。这个少女低垂着眼眸,战战兢兢,不敢抬眸看他们。
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他们担忧不已的慕云绣。此时的慕云绣仍然穿着那一身的藕色的长裙。
与之前不同的是,长裙早已不是晨间那般光鲜靓丽。此刻满是尘土污泥,仿佛是掉进泥坑般,脏乱不堪。
再细看,裙衫多处都被树枝勾破了。好几处破洞处还挂着被折断的枝丫,明显就是往树林中去,不慎给树枝刮到的。
方初筠这才注意到,慕云绣脸上也是一片污泥不堪,难怪一直低着垂目。也是,如此注重自己容貌的慕云绣,此刻一脸灰败,狼狈不堪,哪还有半点趾高气扬,能不低垂顺目吗?
慕之寒看着慕云绣这个样子,也不禁皱起了眉头。方初筠忙唤来丫鬟,把慕云绣扶进房中沐浴,换装。
待丫鬟把慕云绣扶下去后,慕之寒双手抱拳道:“童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秀妹为何一身狼狈,你俩为何会在一起?”
不仅是慕之寒带着一脸的困惑,方初筠也是迷茫的很,慕云绣究竟怎么啦?
慕家兄妹与方初筠,带着种种疑惑看向了童学义。童学义也抱拳回了慕之寒一礼,道:“慕兄别急,且听小弟慢慢道来。”
于是,童学义就把事情的经过,详细的讲了一遍。本来昨日护送慕云绣过来后,童学义受慕之寒邀请,盛情难却留在慕家歇息两日,再回北青县。
今日看天气晴朗,便想独自去散散步。岂料就在树丛边遇到了慕云绣,当时慕云绣一脸啜泣,泪如雨下。
身上俨然是他们方才看到的那般模样,童学义本就爱慕慕云绣,这一点慕家兄妹,以及方初筠都是知晓这事的。
当时童学义可是心疼极了,这可是他心尖上的人。哪能容得她受半分委屈。旋即问了是谁欺负她,捏着拳头似要为他讨回公道。
细细一问,原来是得不到慕之寒的爱慕。才一气之下,往树林丛中奔去,被摔倒在树林丛中,裙褂也被勾破好几处。
说到这此时,童学义不由得停顿,打了一眼慕之寒。不仅如此,慕之鉴,慕晓玉的目光都向他移过来。
慕之寒很不好意思地干咳了两声,手臂一扬,示意童学义继续说下去,然后呢?”
童学义收回目光,继续往下说:“后来我就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或许这方法可以救云绣妹妹与水深火热之中。”
方初筠汗颜,用丝帕捂住额角。他居然把慕云绣爱而不得,比作‘水深火热’。偷偷瞥了一眼慕之寒,见他也神色灰败。
不过谁都没有纠结这些,而是全神贯注都聆听着,童学义提出的好法子。
只听童学义道:“我提出迎娶云绣姑娘。”
闻言,屋里顿时静若寒蝉,寂静一片。方初筠不明白了,这就是童学义想出的好法子。
若此事真若成了,倒也让她解了大忧。慕云绣不会再缠着慕之寒,同时还会得美满婚姻。
只是她就欣喜了半秒,就再也乐不起来了。慕云绣心心念的全是慕之寒,那容得下旁人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