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方才送人怎么送了许久,究竟是干嘛去了?”
听着妻子娇嗔不满的声音,慕之寒不仅感叹平日里见妻子各种忙碌店铺的事,俨然一个强悍的女子。
而此刻如此娇声嗲气,不过也只是一个缺乏安全感,需要丈夫疼爱呵护的娇小女子罢了。
慕之寒深深吸口气,十分歉疚地把妻子搂在怀中,对妻子说了自己在回来的途中遇到景王的事。
方初筠一怔,询问了一下详细的情况,慕之寒全都如实相告了。至于南宫瑾林告诉他的关于的妻子身世,他决定暂时保密。
听完丈夫说完后,方初筠才稍稍松口气,景王没有规定期限就好。多年前的事,又是惊天大阴谋,想在短时间内查出真相是很困难的。
谈完正事,慕之寒也有些疲乏了。不想再继续说下去了,他一侧身又轻轻地把妻子平放在榻上,旋即自己也跟着上来了,正伸手去把帐帘扯下。
方初筠又一翻身,爬了起来。或许是因为碎羊毛卷的事情解决了,店铺拾掇一下,就可以开张了。
方初筠兴奋得无眠, 她笑嘻嘻道:“上次你不是问我送你的礼物是什么吗?等着,我现在就去给你拿。”
说着,下榻趿上鞋子,小踱到木箱前打开柜门翻找。慕之寒嘴皮嚅了嚅,欲言又止。
确实心中很掂念着这份礼物,但不是现在。透过窗户,他望了望外面的夜色,万籁俱寂,夜空中星星极稠密。
这个时辰大伙都以进入梦乡了,而他——
“当当当当,你瞧。”方初筠拿出一样他从未见过的东西,呈现在他眼前,睁着铜铃大的眼睛问他,“喜欢吗?”
看着秀美无双的妻子,他舔了舔泛干的嘴唇,耐着性子接过妻子手中的物品。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用羊毛卷做成的,呃?该怎么形容呢,和手掌一样的东西,但又比手掌大。看起来像是一个袋子,可以把手套进去,刚好五根手指都容得下。
方初筠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似乎比他更兴致勃勃,“你把手放进去试试?”
慕之寒觉得挺新奇的,正有此意,依言伸手套了进去。不大不小,刚好包裹着五根手指,和手掌。
“这个是?”
这会他也来了兴趣,反复的琢磨打量。就是初夏时节双手戴着这个有些热,若是放在寒冷的冬季一定忒保暖。
“这个是手套,戴着它冬天时,可以给手御寒。”方初筠笑盈盈地解释道,“哪你喜欢吗?”又追问了一句。
慕之寒颔首,嘴角扬起一个漂亮的弧度,“喜欢!”
由于太过惊讶与震惊,没想到妻子如此心灵手巧。有因为这是妻子正经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不仅暖到了双手,还暖到他心里去了。
慕之寒乐不可支,反复的拿在手心中翻看~
方初筠掩着嘴打了哈欠,迷迷糊糊道:“喜欢就好,改天,改天我再给你织些其他饰物。”
“好,我可是十分期待哦!”慕之寒低垂着眼眸把玩手里手套,乐不思蜀。
半响,他都没有听到妻子的声音。一扭头,竟然发妻子已经酣眠了。他傻了,还想着共此良宵了......
此刻,他只能傻楞楞的在榻边杵立着。看着妻子熟睡的面容,他不仅哑然失笑,旋即放下手套,也上榻放下帐帘,搂着妻子,听着妻子均匀的呼吸声,沉沉睡去。
翌日,阳光明媚,天空一片晴朗。湛蓝的天空飘着朵朵云层,像极了柔然的棉花。
远在千里之外,浩浩荡荡的几辆马车正在陆续进入都城地界。为首的马车内,童学义情绪高昂,他掀开门帘,探向繁华的街道。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都城尽显豪迈,街道上的人说话声音都比南蛮洪亮。天子脚下四处繁华一片,与偏僻的灵清城形成鲜明的对比。
童学义还是幼年时,随父母一起来过都城。那个时候的他还只是个,只知道玩耍的半大小子。
每天就只知道找慕之寒,慕云绣一起玩耍。小孩子心性,根本不知道都城繁华与否。
如今,十多年过去。当年的景象早已不复存在。年复一日,都城是愈发繁荣昌盛。
大哥不在,童学义虽然年长,但毕竟是外姓。这一路上的事宜安排,就全交交给了慕之鉴了。
按照原先商议好的,他们先去太尉府拜见方太尉,再把徐氏接回慕宅。之前也给方太尉修过书信,对方知晓他们会过去。
其余仆人们,慕之鉴已经吩咐他们先启程回老宅。近两年之久没有住人,里里外外布满尘埃与蜘蛛网,需好好打扫一翻才可入住。
童学义兴奋不已,浑身的肥肉抖动一下,满是期待道:“还有二十里路就到太尉府。”
慕之鉴抱着小灰,心里一直在琢磨大哥与大嫂那天的对话,他暗暗思忖:大哥留在灵清城究竟为何?听到童学义的声音,他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示意允同对方的想法。
慕晓玉挑开帘子,佯作观望外面的景象。实则,是在街道上寻找夏皓的影子。她心里揪着,害怕夏皓露了踪迹,又莫名的期待着。
童学义在说什么,他根本没注意听。只是胡乱的点点头,含糊的应着“是。”
两人表情都落入到童学义眼中,他却并没有觉察不对劲的地方。只是单纯的以为,近乡情更怯!
马车摇摇晃晃,车辘滚滚,日上三竿,终于在晌午未时一刻赶到了太尉府。
府外已经站满了丫鬟小厮们“吁”,车夫勒缰停蹄,众仆人忙上前迎接。
慕之鉴害怕把小灰抱在怀里太显眼,会惊吓到母亲,便小灰放下来,让其跟在自己身后。
须臾,三人就被仆人们带到大厅。刚迈进大厅口,就见听见徐氏激动颤抖的声音传来,“鉴儿!”
徐氏声音哽咽,老泪纵横,两鬓斑白整整齐齐梳了个髻。一见到慕之鉴的身影,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都在颤抖。
慕之鉴眼眶也模糊了,快步上前,一把握住母亲消瘦的手腕,直直地跪了下,“不孝孩儿给您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