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永康也是气得七窍生烟,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夏皓你太混账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筠儿的清誉被全你毁了,还不赶快向老夫人赔罪,说你在这儿胡说八道。”
夏皓笑了笑,不以为意:“姑父不要这样想我,小侄说的可句句都是实言。”
“昔年间,你可是时常夸赞小侄的,说我是你未来乘龙快婿。世事难料,如今慕家那小子昏迷不醒,或许永远就是个活死人,难道要让筠妹一生都守活寡吗?”
慕之鉴实在是听不下去来,二话不说,上前就掴了夏皓一巴掌,“竟敢污蔑我大嫂,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夏皓措不及防,没有避开这道巴掌。他用舌尖舔了舔嘴角,一股舔腥味涌进嘴里。他粗鲁地往地上啜了口唾沫,恶狠狠地反唇相讥道:
“来啊,继续打啊,打死我就可以杀人灭口了。就可以把你们慕府的丑事,永远的遮住了。”
“住手!”徐氏终于看不下去,呵斥一声,勒令次子住手,“你给我退下。”
慕之鉴咬着唇,收回手,在袖口中紧了紧了拳头。不敢反驳母亲,默默地退下了。
徐氏向前迈进一步,不偏不倚地盯着方初筠,厉声道:“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此物究竟是不是你的?”
方初筠心慌不已,忐忑不安,‘扑通’一声跪在徐氏跟前,“母亲,您,您听我解释。此事纯属栽赃嫁祸,并非是我与表兄有染,而是他卑鄙行窃......”
闻言,徐氏心头一凉,用力甩开方初筠扯着自己的袍角,痛心疾首道:“念在我与你娘亲交情至好,你拿了休书便离开吧。”
言毕,超管家吩咐道:“去,取笔墨来,让三少爷代写休书。”
“母亲——”
“亲家母——”
两兄妹和方永康都顿时大惊失色,极力劝阻着徐氏......
有人忧愁就有人欢喜,王氏母女,及慕云绣三人更是嘴角掩饰不住的笑意。
面上假意的规劝着,实则早已是心花怒放,巴不得休书快写写好,好把这个贱人赶出慕府。
之前在灵清城时,方落落看到慕晓玉,慕之鉴兄妹都以方初筠马首是瞻。
她还以为慕家都喜爱她这个长姐呢,此时看到慕云绣设计的这场好戏,不由得畅快不已
琢磨着如何才能与慕云绣搭上讪,两人的智慧总比一个人强,到时可以多想些法子折磨方初筠。
正思索着,就听到管家拿着笔墨走了进来。之前在紫乡村屯田时,管家柴漠是与跟随过方初筠一段时间。对少夫人的人品颇为了解,不相信少夫人是这种人。
可是老夫人之令不可违,管家还是端着笔墨,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了。
“还愣着做甚,如今你大哥昏迷不醒,就由你来代笔。”徐氏眼神冷漠,甚至都不愿都瞧方初筠一眼。
“母亲——”慕之鉴左右为难,局促杵在那儿。
众人面面相觑,各怀心事。方永康更是着急得不行,来回踱着步子,正欲张嘴再次劝说。
“等等!”方初筠抢白一步,“母亲,您不可以听信外人的一面之词,是不是有私情不能单凭一件肚兜证明,儿媳我有法子证明我乃清白的。”
闻言,徐氏挑了挑眉,斜睨了一眼儿媳。她心里喟叹一声,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眼,便道:“你想如何证明?”
方初筠已褪去了之前的慌张,此刻冷静如常。方才混乱的时候她已经在脑海里把事情都前因后果,好好琢磨了一翻,已大致知晓是怎么回事了。
她缓缓上前,拾起地上的肚兜,再次抖开来,这众人的眼皮底下,“这只不过是一件很普通的肚兜,都城各大秀坊都可以买得到,又怎么证明是我的?”
言下之意很明了,就是说这个肚兜不是她的。夏皓当即反驳道,“”说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吗?休要抵赖,分明与我有奸|情,还不想承认。”
方初筠也不急,只是不疾不徐地问道:“你非要说是我的,那么劳烦你说清楚些,我是在哪儿与你有染呢?”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这样不知廉耻的话术,竟然被方初筠如此轻易地说了出来?
徐氏更是皱了皱眉,可转念一想,既然连最私密的贴身之物都拿出来了,还有什么羞耻可谈。既然如此,不如把事情都真相弄清楚。
思及此,徐氏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观看着两人的唇齿对战。
徐氏不表态,其他人自不敢表态。都在静观其变,就见夏皓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了,含糊不清道:“就,就是你在的闺房啊。”
“噢,既然是在我的闺房内寻到的,那么请你告诉大家,我的闺房在哪个院里?”
夏皓不由得心生一紧,满额大汗。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这个女人还真是不一般,这等事情若是换成在其他女人身上,怎么可能会如此淡定。还这在众目睽睽下,如此的反问他。
不过,夏皓只是稍稍心虚了片刻。在西风朝,若是发现妇人与相公之外的人有染,是要浸猪笼的。
方初筠的伶牙俐齿在夏皓看来,也不过是心虚故,作镇定罢了。即便她此刻巧舌如簧,到最后还是会败给他。
思及此,嘴角微微地向上扬起,还趁人不备时,悄悄地与慕云绣对视了个眼神。
慕云绣快速地向他眨了眨眼,像是在给他传递某种消息。这一慕恰巧被慕之鉴兄妹瞧见了,兄妹俩对视一眼,若有所思。
这时,就听见夏皓道:“东院最靠里间的那个小院,院前是一片竹林。以前筠妹妹你可是最喜欢竹林的,所以才挑中那个小院的吧?”
徐氏等人暗暗吃了一惊,那个小院确实她赐给长子长媳的。可三年前刚刚成亲,长子长媳就被流放到偏远的南蛮,那个小院还未来得及住。
这次回府,方初筠特意把住处选在了西院。说是西院偏僻对睡眠好,才让仆人把行李搬至西院的。
可会不会少夫人是故意声东击西,把住处选在偏院,然后悄悄在东院与其表兄私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