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不过本官即便是陪人睡都能做到如此高位,陈郡马就没有过半点儿羡慕与嫉妒吗,哪怕我真的是这样步入官场的,陈郡马不也是因为尚了郡主才得以在朝堂中有了一席之地吗,若不是因为尚了郡主,指不定现在还是那连加个肉菜都得要抠抠嗖嗖的穷酸书生模样。”
有时候杀人就得要诛心,好比打蛇就要打七寸。
“不过就陈郡马这种姿色,想必是送给其他人都不要,就连在床上说不定才坚持了一分钟就倒了,你说说像你这样的人,无论是做前面还是后面,都能糟糕。”沈苑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声音压得格外的小,虽小得连秋风拂树叶声都比她的说话声大,可即便如此,仍是准确无误得传到了陈庆的耳边。
更令他拳头紧握,乃至是铁青了一张脸。
正当沈苑以为他不会有所回应的时候,谁知道他突然讽刺一笑道:“毕竟这天底下可不是有谁都能像沈大人一样是个喜欢用后面伺候人的主,那么久了,指不定连后面的都早就黑了和烂了,不过就沈大人生的这张好皮相,也难怪连这性子也不男不女一样。”
即便此刻的陈庆在气,可是在其他人的目光注视下,怎么也得要伪装好自己翩翩出尘公子的样貌。
毕竟有些东西就像是刻在骨子里,令人想改都改不了的。
比如陆修郢的君子端方,池律的满身贵气不可言,在不如陈庆刻在骨子里的虚伪,趋炎附势。
“本官后面是好是坏,是黑是白,完全不需要陈郡马担心,不过那么久了,本官都差点儿要被陈郡马给带偏得忘记了正事。”说着,沈苑一改先前的讥笑与讽刺,而是面覆薄寒的从袖袋中掏出一张信纸。
只见那信纸上,写的正是陈庆今天写信与菀娘在这里向会一事。
“陈郡马现在该不会失忆得连你自己写过的信都忘记了吧,若是陈郡马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本官倒是不介意的为你回忆起来,比如最近的陈郡马一直徘徊在本官府邸外为的是什么,又比如整日以其他人的拜帖送到府上时为的又是什么,可别说只是单纯地想要同本官偶遇才对。”沈苑先是欣赏了一下他宛如调色盘的脸,却并没有马上将那个所谓的证据拿出来。
显然像是猫抓到老鼠之后,先不急着吃点,而是将老鼠玩弄于掌心之下,每一次给老鼠希望的时候又给它重重一击,直到猫儿玩腻了,方才将那只老鼠慢吞吞地吃进肚子里。
“呵,为何沈大人说的那些话,本郡马一句话都听不清楚。”掩于袖袍下的双手紧攥成拳,抓得掌心淤紫成团的陈庆未到事情的最后,又岂会如此轻易的低头。
“哦,陈郡马听不听清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官好奇最近的陈郡马为何一直在本官的府邸外徘徊,却始终不曾让人递了帖子入内,二是陈郡马为何要借用他人的名义约我夫人外出,若是真的有事,为何不光明正大的相邀。如今的这两件事,还请陈郡马为本官解惑才好,要不然到时候脏的不只是你陈郡马的名声,可还有我夫人的。”沈苑说话的音量不大,却总是恰好随风传入他们的耳边。
额间缓缓滑下一地冷汗的陈庆恍惚间明白,今天的沈苑完全就像是有备而来。
不过她有她的过墙梯,他自然有他的张良计。
已经在朝堂中混迹多年的他,又怎么会是那种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能比的。
再说了这小子只是依靠一张皮相爬上来的,又怎能比得过他当初巴结上宁郡主上,暗地里发展的势力与人脉。
而且他可不相信这天底下有哪个男不喜欢身娇体软好推倒的美人,而却喜欢一个空有一张皮相,其他皆是一无是处的男人,指不定就连那位景王爷与陛下也不过就是图一时新鲜,等过了没多久就又抛弃了。
如此想了一轮后,就连他心里的底气也足了,更蹙眉冷讽道:“这天底下做什么事都得要讲求一个证据,你沈渊无缘无故来到我的宅院外不分青红皂白的污蔑本郡马一通就罢了,如今怎的还将这等莫须有的罪名往本郡马头上扣,难不成你以为本郡马平日里都好声好气的和你说,便给了你欺负到头上的胆量不成。”
并且因为他的这一句话,导致舆论再次反转,又加上陈庆这厮在往日间惯会做人和收买人心。
随后又听见他说:“至于你沈渊要的那两个答案,本郡马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又怎会不好意思告知。”
陈庆解释的时候,还故作风流的轻禅衣襟上本不存在的灰尘,一双含情眼先是故作委屈与愤恨的扫过那正咄咄逼人得沈苑,方道:“不知道沈大人可知道我与你的夫人,也便是苑娘是一个地方里出来的。”
沈苑略微思索一下,点头。
“那么沈大人可又知道,我与你夫人不但是来自同一个地方,还来自同一个镇子,更来自同一个村子。”他说到最后的时候,嗓音微微拔高,就好像是担心其他人听不见一样。
这一次的沈苑,仍是点头。
“那么沈大人可知道,苑娘自小双亲皆亡,家中叔嫂又欺她年幼,霸她家产,嫁妆一事。”
可这次的沈苑却是抿唇失了声,显然是完全没有听她说过的表情。
耳朵旁边者再次传来陈庆带着压抑与痛苦的声音:“因为我和苑娘的遭遇相似,平日里头难免走动得多了一些, 加上我一直将她当成一个妹妹看待,在得知她嫁了人后,难免会担忧她在府里的生活过得不如意,这才经常在沈府外徘徊,至于为什么不愿递帖子入府,无非是担心沈大人知道后,怀疑我与苑娘由私情。”
随后又听见他话锋一转道:“反倒是苑娘嫁给你沈渊许久,为何都不见她出门,平日里更鲜少外出走动,我这才起了恻隐之心的请了一些与郡主交好的女子带苑娘出去散散心,可谁知道到了沈大人的嘴里,反倒成了本郡马与苑娘私相授受的证据,听起来简直就是令人发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