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她沈苑。
“苑苑,我要是睡不着的话怎么办。”本是很普通的一句话,却无端令沈苑的心湖里像是被人给扔进了一颗小石子,随后泛起层层涟漪。
“若是睡不着的话,就数羊,或者是放空自己的大脑,这样子的话就会很容易睡着了。”她不知道他是真困还是假困,反正她现在是困得一批。
“可我不想数羊。”将下巴搭在沈苑肩窝上的陆修郢在此刻抱得更紧了,就连他们之间也紧密得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那你想要数什么?”
“我也不想要数什么,我知道我现在好难受的,苑苑,你说我会不会死。”这醉酒后的人不但变得爱撒娇与装可怜,就连这贪生怕死也得钻了出来。
像极了她未穿越来这里之前看过的一个综艺节目,一个少年不小心被擦破了一点皮,就哭天喊地得跟死了爹娘一样。
要她说,但凡那人在晚来一步,那点伤口都快要自动愈合了。
甭管此刻的沈苑在心里如何吐槽,嘴上仍是出于道德主义的问了一句:“嗯,你说,你哪里难受?”
“我,我这里疼。”
当男人握住她手的那一刻,沈苑不只是手烫,脸亦是红得能煮蛋。
前面的她还能当他是在装醉,可现在,她觉得这人不但醉了,还病了,最倒霉的是她的身上并未戴上任何趁手的工具。
偏生那男人还朝她耳垂处吹了一口气,柔软可怜道:“苑苑,我病得说不定很严重,还是快要没命的那种,要是真的话,你直接告诉我就好,我不会怪你的。”
沈苑看着它突然跳动了一下,吓得立即一个哆嗦的松开手:“你瞎说什么话,大晚上的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
“要不是不治之症,为什么我会那么地难受,还有苑苑为什么不愿意告诉我,我说了,我可以承受得住打击的。”美人之所以被称为美人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只要一见他皱眉流泪的表情,便觉得这颗心都得要碎了。
别说美人要天上的星星,月亮,哪怕是月球里的吴刚也得要将他给绑来,只为一搏美人颜开。
“苑苑,苑苑。”
男人的一声声叫唤,像极了那撒娇着讨食的猫儿,那只手搂着他腰肢的力度只增不减,更在她差一点儿要迷失在他的那双眼睛后,轻解了她的腰封。
当吻落下的那一刻,沈苑听见了他问的一句:“苑苑喜欢我吗?”
喜欢吗?这个问题她也曾经问过自己很多次,可是每一次回答的几乎都是一样的。
曾经深爱过,却也是曾经。
前面去而复返想要寻人却寻不到人的池律转身来到了陆府。
府里的那人也知道他会来一样,否则又岂会在他来的路上布置了层层杀阵。
他今夜无论如何,都得要池律死!!!
室内暗影摇曳,少许清辉月色透过窗牖斑驳洒入室内,给之多添了几分朦胧之美。
放下的水竹缠莲帷幔中,是那藏不住的声声情话与句句甜言。
纵然他们知道今夜的这场开端本是错误的,可谁都没有打断这个错误。
心里更想着,若是错,也让它彻底地错上一回也好,总比都未错过的好。
随着天亮来临,衣袍,发丝处皆染着污血的池律终是来到了大门紧闭的陆府大门外。
昨夜下的那一场大雪,直到今天都未散去,地面上的雪也厚得约有半指。
当舌尖咬破,尝到了满嘴浓重血腥味的池律再准备往前迈进一步时,鼻间不知道闻到了从哪里飘来的一股奇异的香味。
等他察觉到不妙的时候,却是头重脚轻得跌落在雪地里的那一刻。
明明,她明明只差最后几步就能找到沈苑了。
难不成这个是老天爷在警告她,他和沈苑之间有着一条无法令人所跨过的天崭。
不,若是这样!他不服!绝对不服!
并不知道陆府外面发生了什么的沈苑在睁开眼后,看见的便是那正搂着她睡得香甜的男人。
未等她想要起身下床时,搂着她的男人便睁开了眼,亲了她的额间一下,说:“苑苑,你醒了。”
“嗯。”
“我想要和你说昨晚上的事,我会对你负责的。”何况他想要对她负责的想法,以及不是一天两天了。
“不用,再说昨晚上发生的不过是正常的小事,你先派人给我抬一桶热水进来先,我现在想要沐浴。”她习惯在事后喝上一杯水,以及睡醒后在洗澡。
若是事后有男人抱着她去洗澡的话,她勉勉强强的也不是不能接受,至于其他的,等她有些混沌的脑子清明了一点再说,要不然她总感觉有人要占她便宜的味道。
“好,等苑苑洗澡后我们再说。”在陆修郢起身给她倒水的时候,沈苑这才看见。
昨晚上仗着天黑的自己,到底给他绘画了多少红梅图,导致她的脸一看见,就红得跟那烫红的虾子一样。
“先喝点水,润下嗓子。”陆修郢担心她会觉得腰酸,等她喝完了水后,并给她揉起了腰。
只不过这白日里同夜里还是有很大区别的,更别说还在里面加了一项醉酒。
“我没有什么事的,反倒是你房间里的这个香,好像是我之前说过喜欢的。”沈苑将喝完水的空杯子递给他后,便在这房间里转悠了起来。
却发现这里的东西,皆是大部分与她有关的,就连墙上都还挂着好几幅她身着女装,或低头浅笑,要么便是眉眼弯弯,目视远方的美人图。
“这些画你是什么时候画的?”不过画得还怪好看的。
沈苑见他没有马上回答,又抽出了放在水墨染青荷画缸里的一幅画轴。
扯开绑着画轴的红线,将画缓缓打开后,便见到里面有一个梳着飞仙髻,身着玫红色诃子长裙,外撘朱砂红缠金彼岸花外衫的自己正折了一枝牡丹别于髻发间,一枝置于鼻间轻嗅。
更有个直觉告诉她,她现在所看见的不过是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