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戏开场还有半个时辰,他们四人也没有到其他处走动的意思,便只是吩咐下人去给他们卖上了点吃食过来垫下肚子。
张子葑弄不明白他们想要做什么,又担心他多说多错,便抓了一把公子在嗑,余眼却忍不住望向沈苑。
心里不禁感叹,若沈大人是女人就好了,不过转念一想,沈大人是男子时都不知惹来了多少人窥探,更别说是变成女人了。
你瞧,现在她身边都还有两个护花使者在虎视眈眈。
只是这买饭的小厮还未回来,倒是梨园的园主在几个花旦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正当张子葑还在纳闷的时候,却见这园主走到池律的面前,行了一揖礼,脸上堆满笑意道:“老夫不知沈老板大驾光临,若是有哪里招待不周的,还望沈老板海涵。”
将手中茶盏放下,又给沈苑斟了一杯茶后,池律这才抬起眼皮:“我不过就是陪夫人过来听个戏的,刘园主不必如此,何况这梨园里的茶水自然是极好喝的。”
“沈老板觉得这的茶水合你胃口就好,不过这戏还得要小半个时辰后才开唱,这外头那么冷的,若是沈老板不嫌弃,可带着夫人与你的好友一同到后台暖一下身子。”刘园主说话的时候,还多看了眼正在吃着桂花糕的沈苑。
不禁感叹,这人的好相貌,连他们梨园的当家花旦都比不上半分。
“既然刘园主都这么说了,沈某也不好在三拂了你的好意,你说是不是,夫人。”池律见她还想要吃第二块桂花糕的时候,忙眼疾手快的连糕带着碟子都给端走了。
他可没有忘记,她最近上火一事。
等他们进入后台的时候,张子葑仍是有种踩在云端上的不真实感。
就这么容易?这么容易就能进来了?
“陆,陆大哥,你说那位沈老板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刚往嘴里扔了快桂花糕的张子葑凑到陆修郢的面前,将心中震惊脱口而出。
将视线收回的陆修郢,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他是什么来头不重要,重要的是藏在梨园里的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本在开窗赏梅的沈苑接了话茬:“一些能让小张不再如此聒噪的东西。”
闻言,张子葑连忙捂住了嘴,生怕他刚才说的那些话会被有些人给听见了,只因隔墙有耳,不得不防。
也在这时,前面跑去买吃食的小厮也回来了。
沈苑见他的发梢,衣服上都落了雪,特意给了他一两银子,让他先到外面吃点暖和的暖下身子。
打开食盒后,发现里面是四碗鸭血粉丝汤,两笼小笼包,牛肉锅贴,黄桥烧饼和盐水鸭,并且小厮担心他们不够吃,还多打包了一份煮干丝与桂花夹心小元宵。还真的是甜咸都有。
因为小厮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吃辣,便想着了要不辣的,再问店家要了点辣椒,方便他们吃辣的自己加。
前面本就饿了的张子葑在沈苑打开食盒的时候就围了过来,前面和刘园主说话的池律也正好推门进来。
嘴上调侃道:“看来我这次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行了,来了就吃饭,难不成这么多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不成。”说完,沈苑便夹起一块黄桥烧饼进了肚子。
说来这黄桥烧饼还是她第一次吃,味道香香酥酥脆脆的,里头则是软绵的红豆馅,还挺好吃的。
当她还想要吃第二个的时候,本在嗦粉的池律突然抬起了头,并将放在她面前的黄桥烧饼给换成了盐水鸭:“你忘记了你最近上火吗。”
“啧”上火上火,成天除了这个就不会说点别的了吗?
她觉得,她上火也是被他给气的。
难得的,陆修郢头一次没有在这个问题上与他针锋相对。
在饭快要吃完的时候,陆修郢搁下筷子出声道:“阿苑,曲殊与曲漾最近来了长安,现下就住在城南的一间宅院里。”
闻言,沈苑连最后的一口鸭血粉丝汤都不喝了,而是目光灼灼地看着陆修郢:“你前面说的可都是真的?阿珠与曲漾他们都来了长安。”
“嗯,而且我从小到大什么时候骗过苑苑,等我们处理完这件事后,我们便去看他们二人。”陆修郢见她的嘴边沾上一点油渍,比池律先一步的给她递了自己的帕子过去。
沈苑接过后,了然,唇角的笑意哪怕是在开要开戏时都没有停下来。
仔细算一下,阿珠肚里的孩子也准备要叫她一声干娘了,就是她这个干娘不称职得现在连想要送什么礼物给他们都不知道。
有些吃味的池律不满的凑到了她的耳边,压低嗓音道:“若是苑苑喜欢孩子,我们也生一个可好。”
可是男人的说的那一句话,注定换来了沈苑的一个白眼。
生孩子那么痛苦的事,谁爱生谁生,她可不愿意。
伴随着戏台开场,就连那位本在后台忙活的刘园主也坐在了他们旁边,也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心。
不过他们要防的可不是他们,而是早已潜入后台的暗卫,也不知道他们会在里面搜出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来,她还真是期待得紧。
第一场戏唱的凄美的霸王别姬。
第二场是那西厢记,至于第三场唱的是什么,他们就不得知了。
因为他们在第二场戏临近尾声时便离开了,至于那东西,自然也是到手了。
这一次的四人同乘在一辆马车中,连带着本来宽敞的马车也变得狭小了起来。
之前一直以为自己聪明绝顶,才智过人,可当他对上这三个聪明得不像是正常人的人后,便开始了自我怀疑。
靠着软枕的沈苑收回了掀帘的手,问:“你们刚才在里面可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收获吗。”
张子葑想要说些什么的,却又担心他说出来的会没用而选择了闭嘴,随后他听见池律说:“梨园里的刘园主有古怪。”
话音刚落,陆修郢跟着接话:“哦,何来的古怪,为何本相倒是觉得那个青衣有些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