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稳了心神,又问:“若他们不是难民,为什么还会穿得跟难民一样来到城外乞讨?”
谁知对方听后又是一连叹了好几口气,方说:“那些村民皆来自距离平安镇不远的一个小渔村,他们那里也并没有遇到山洪灾害什么,反倒是家中各有良田渔场。”
至于他们为什么会乔装成难民来城外乞讨,不过是源于人的懒惰与劣根性。
“难道你们就一直任由他们乔装成难民好吃懒做不成?”听完前因后果的魏明月不满道。
“我们也曾做过很多方法,可是都不够用,所以才会出现了几位大人先前看见的一幕。”对于这么一群厚颜无耻的人,张子扬也实属有心无力。
在他们说完后,沈苑几人都变得沉默了起来。
有时候对付一些厚颜无耻刁民,明显比对付一些地痞流氓与山上土匪要难得多,后者可以杀鸡儆猴,前者最多就是关进大牢,打几顿板子在放出来。
沈苑沉吟了片刻,拧眉道:“难道你们就一直放任着他们乔装难民在城外滋生事端不成?”
“下官之前将想过的法子全部都试过了一遍,谁知道这群人全然无尽,在被关在大牢里的时候就跟回到了自己家一样亲切,就连里头的差役都跟他们相熟了,他也威胁过将他们的田地都收回去,谁知道这一村子人携家带口的跪在本官的县衙外。”他说得无计可施,也让他们听得脑壳发涨。
沈苑细想了一下这位同僚的性子,又联想到那些难民胆敢有恃无恐的行径,好像就能稍微解释得清楚了一点。
剩下的她没有多说,只因为今天的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又岂能将时间浪费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身上。
在去看姻缘树的那条路上,沈苑见到有买糖葫芦的小贩时,尚未等她开口,便有人买了递给她。
“谢谢。”既然两个人都给她买了,那她也不客气的都要了。
也将其中的一串递给魏明月,轻声道:“不知道公主可要吃糖葫芦?”
公主虽在皇宫里金汤玉勺,山珍海味围绕中长大,想来一些来自民间的小吃食应该没有吃过的才对。
魏明月虽有些想吃,却因为给糖葫芦的人是沈苑选择了拒绝。
有时候最好的拒绝,便是无视。
“若是公主不喜欢,本官只能一人吃两串了。”她不吃,她也乐得多吃一串,不过总有某些人见不到她好。
“糖葫芦虽好,沈大人也不能吃太多,不然容易又蛀牙又上火。”池律夺过她手上陆修郢为她买的糖葫芦,心里想的是什么,早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是我的糖葫芦,我蛀牙和上火又和你有什么关系。”沈苑见他总是如此,也有些恼了。
她觉得她最近上火,完全就是被他给气得。
陆修郢也在此时夺过了她手上的另一串糖葫芦,说:“景王爷说得对,糖葫芦吃多了容易上火和蛀牙,沈大人还是少吃些为好。”
望着两手空空的沈苑:“???”我的刀呢?
因为那两串糖葫芦,就连她接下来都是藏着一肚子气,别说搭理他们了,就连他们想牵她手的时候,都要被她给拍开。
不给老娘吃糖葫芦,还想要牵老娘的手,做梦吧!
等他们来到祈求婚姻与爱情的姻缘树所在之地,便看见了往来者皆是女子,少见有男子的,以至于他们三个大男人一起出现的时候显得格外的扎眼。
沈苑并未理会那些女子投到她身上的时候,而是径直走向那卖着红绸布的小摊面前。
伸出手,问:“大娘你好,我想要买四条祈求姻缘的福布,不知道要多少钱?”
卖红绸布的大娘还是头一次见到生得那么标志的人儿,一张脸因此笑开了花:“这些红布不值钱,要是公子喜欢的话,老妇就送几条给公子。”
大娘抓了四条红布塞到沈苑手上的时候,还忍不住凑近了瞧。
一个说送,另一个却不敢真的要,毕竟大娘也得要靠着小本生意养家糊口,再说了她也不差那几个铜板。
沈苑将半两银子递给大娘的时候,还收获了大娘自己做的桃酥,说是她给的钱太多了,找不开。
对于吃的,沈苑倒是没有拒绝,只是当她拿着自己买来的红布条过去的时候,意外收获到了来自两个男人的不赞同。
哼,不用她想,她都知道他们两个想要说的是什么,无非就是上火吗。
啧,小气鬼。
魏明月倒是没有理会她手的桃酥,无非略带嘲笑地看了眼她手中的红布条,冷笑道:“先前的沈大人不是不信这些鬼神之事吗?为何来到这里的时候就变得那么的积极,可别说沈大人也是想要来求一个好姻缘的。”
“魏小姐难道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来到来了,怎么就不能买个平安呢。”并未理会她冷嘲热讽的沈苑将买来的红布条分给他们。
结果等她分给他们后,发现手上还多了一条,复抬眸看了眼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士兵,马上转身同大娘多再多买了几条。
毕竟来都来了,她又怎么好意思让他们只是干看着。
那些士兵收到沈苑递过来的红布条时,一张黑脸陡然涨得通红,因为他们也没有想到这位大人还记得住他们。
心下不说感动是不可能的。
他们来到一旁的木桌,刚打算写下自己祈求的心愿时,一个身形生得瘦小的男人突然朝沈苑靠近,脸上还满是不好意思。
“怎么了?”
“那个,沈大人可否帮我写几句寓意好一点的话,因为小的没有读过书,就连大字也不识得几个。”青年担心她会拒绝,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格外的小,脑袋也恨不得埋进土里。
他想,对于他们这种高高在上的大人来说,他的要求肯定会被拒绝的才对。
即便如此,他的心里也是存了一点奢望的,或许是因为她先前给他们递红布条的时候笑得过于温柔,这才给了他贪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