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沈苑将脸擦干净的时候，不忘问他，“那些土匪是不是与张子扬暗地里勾结。”
“嗯，不知是暗地里勾结，就连当初小渔村被灭口一事也有着他的手笔。”归根结底，都逃不过一个贪字。
原来张子扬在被派遣到平安镇的时候，便对靠着卖山参野货，将小日子给过得红红火火的小渔村垂涎不已，又苦于没有下手的机会，手底下的一个师爷在得知他的想法后，便暗中与山上土匪拉线，至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是他们所看见的。
随着此事水落石出，这支在平安镇耽误了几日的队伍终是启程。
时隔一个多月，在过年前赶回了楚京。
这一路上，沈苑做梦的次数越来越频繁，导致她有时候竟连梦里和梦外都有些分不清了，这对她而言可不是个好兆头。
想来哪日得要前往护国寺一趟了。
他们回到楚京的那天正时值正午，半空中飘零下了纷纷扬扬的雪花，不但染白了沈苑的衣袍，也染白了她的青丝。
沈府的下人得知她今天要回来，从听见马车进城的时候便候在了门外，视线更是频频往不远处望去，生怕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归来。
当一辆马车踏雪驶来，为首的女人上前一步，娇软道：“大人，你回来了。”
随后他们看见一只白皙如玉的手缓缓掀开藏蓝色缠枝锦帘，视线上移是那张颜若冬梅的小脸，下移是她穿得厚，却不显半分臃肿的身形。
“嗯，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大人你都不知道你这一去三个多月，妾身有多想你。”菀娘将手搭在她的手心中，脸颊似那染了胭脂的绯云。
“我也想你。”
随着主回归，沈府大门也随之关上。
以至于他们丝毫不知，也有两辆马车停在了沈府不远处，直到朱红大门关上，方才离开。
回到屋里的沈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痛痛快快地洗个澡，还是要温泉池那里洗。
菀娘担心她会饿着，便吩咐厨房给她做了些她素日爱吃的饭菜一同端过来。
原本泡温泉吃的应该是可口的糕点与果子，可他们是个俗人，还是认为桂林米粉加荷包蛋配着舒服。
沈苑坐在岸边嗦粉的时候，菀娘则帮她搓背，还不时问她，“力度是重了还是轻了。”
“大人在去魏国的这段时间，菀娘瞧着都瘦了不少。”
“想来是一路上舟车劳顿所致，好在现在回到楚京了。”只不过她没有说的是，她晚上都还得日夜操劳一事。
一提起这个，她便觉得她腰疼。
“所以大人在回到楚京后，一定得要好好补补才行，要不然的话，你看菀娘会不会生恼了你。”婉娘同她打趣了一会儿，便说起了正事，“我发现在大人离开楚京的那段时间，有人一直在暗地里追查大人的一切消息。”
“我的消息吗，不过说到这个，我也是时候得要换一个身份了。”现在的水已经混得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要进行下一步了。
“大人这次要换什么身份？若是大人走了，这楚国怎么办？”她的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不得不逼迫她一吐为快。
“楚国，你说当今的这位圣上是个什么样的人。”沈苑没有回答后者，回的是后者。
“一个懦弱无能的傀儡。”只不过这傀儡并非甘心当那傀儡。
“若是想要动让那傀儡活过来，最有效的办法是什么。”
菀娘以为沈苑是在考她，小心斟酌了一下才回：“想要让傀儡活过来的最好方式，便是剪断牵连着傀儡的那条线。”
伸手抚上红唇的沈苑突然笑得妩媚：“你说，若是这线没了，这不能为我们所用的傀儡怎么办。”
“若是不听话的傀儡，杀之，在扶持一个新的，听话的傀儡上位。”此时的菀娘也将沈苑嘴里的说的傀儡与线对上了头。
“那你说，什么样的傀儡，才是最不会忤逆我的。”她担心要是一个选择不好，难免会偷鸡不成蚀把米。
菀娘细细思索了下沈苑的话，回：“大人若是想要一个既听话又好控制的，眼下不正是有一位吗。”
“谁。”
“景王爷之子，池遥。”
如今陛下无子，尚在京中的王爷唯有池律一人，你看，这不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并不知道已经被算计上的池远之正打了个喷嚏，复抬头看向正在吃排骨的三叔，嘟哝道：“父王你可真是没用，那么久了都没能将菀娘拿下，要是按照你这个速度，指不定等我孩子冒出来了你都还没有成功。”
“你这小子瞎说什么，还有吃饭就好好给我吃饭，少想一些有的没的。”强忍着额间青筋跳动的池律见他才吃了几口的饭，和他面前没有动过的饭菜。
心头微动的吩咐管家将剩下的饭菜撤走，轻咳一声道：“既然世子已经吃饱了，你们便将饭菜扯了，记得今晚上也不要在给世子准备任何吃的，明白了吗。”
饭还没吃几口的池远之看着被端走的酱油猪肘子，红烧排骨，糖醋鱼片，便觉得天塌下来了也不过如此，当即气鼓鼓道：“父王，你这是做什么！”
“本王不过是见远之吃饱了，便让他们撤下去的。”言外之意，都是怪你一直不吃才会这样的。
池律在出去的时候，不忘再三警告他们，今晚上不许给世子吃任何东西。
小东西，还敢挤兑他。
手上还拿着筷子，端着一只空碗的池远之看着他走远的背影时，差点儿没有控制不住地拿碗朝他砸过去了。
明明是自己没用追不到苑娘，居然还敢把气撒在他的头上，怪不得苑娘看不上这种小气巴拉的男人，要是换他，他也不上！
俗话说得好，这一般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既然府里不会给他准备吃的，他就去苑姐姐家蹭吃的。
不过他要偷偷地去，并且才不告诉这个该死的老男人听。
他不知道的是，他的一举一动皆在某人的掌控之中，就连先前的将饭菜撤走，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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