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蕊愉站在皇宫深处的花园中,她今天穿了一条淡蓝色长裙,身材高挑纤细,气质典雅高贵,乌黑柔顺的发丝被一支玉簪随意挽起。她微仰着头,看向远处的景致——这是一片荷塘。
清澈见底的池水上漂浮着几朵粉白色的荷花,还有许多红艳艳的莲蓬,风吹过时便带起阵阵芬芳。
“公主殿下,您要去哪?”一个声音从旁边传来。杨蕊侧眸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绿衣服的丫鬟手里拿着一把伞,快步跑到她跟前来,将伞撑在杨蕊的头顶:“小心点,别淋雨!”
“谢谢你,紫苏姑娘。”杨蕊对她轻浅地笑道。紫苏,也就是刚才打断她看远处的景致的人,是皇帝派给杨蕊的贴身侍婢。
“不客气!”紫苏摇了摇头,她看向四周,然后问道:“公主殿下怎么想起出来走动了呢?”平日里,公主殿下都喜欢待在寝宫里,或者坐在窗前赏花、写字之类的。今天居然破天荒地想起来看荷塘……
“本宫闷得慌,所以想出来散散步。”杨蕊答道,“父皇那里没什么事吧?”
“陛下他很好,一切如常。”紫苏回答道,顿了顿,又补充道,“陛下听说公主您想来荷塘边赏荷,特别吩咐奴婢准备了伞和茶水,让您散完步之后再喝一杯。”
“嗯,替我多谢父皇。”杨蕊接受了她的安排,转而继续往前走着,紫苏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杨蕊一直往前走着,眼角余光突然瞟到不远处有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她,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她的脚步慢了下来,等到那人越来越近之后,她定睛看了对方一眼,嘴唇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语调嘲讽:“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子身姿挺拔,眉目俊朗,虽然此刻他脸色并不太好,但依旧能够感觉到他强大而尊贵的气势。
他叫赵云泽,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
赵云泽皱着眉,薄唇紧抿成一线,半晌才吐出两个字:“母妃病了!”
“哦,原来如此。”杨蕊漫不经心地应着,然后抬腿继续往前走去,却没料到被赵云泽伸手抓住了手腕,他用力地拽着她停了下来。
杨蕊挣扎着甩开他的手,语气冰冷:“放手!”
赵云泽没有放手,而是低头审视着她精致无暇的五官。
杨蕊的皮肤极其白皙,像雪一样洁净,透明;而且五官生得十分精巧秀丽,美得不可方物。只是,这张脸,总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傲之气,让人忍不住心生厌恶。
“母妃病重,你为何不关心一句?”赵云泽的口吻有些严厉。
“呵!”杨蕊冷笑,语带嘲讽,“你不是已经告诉过我了吗?”
“我……”赵云泽被噎住了,他确实说过,但当时杨蕊的反应却是……她毫不在意,甚至连看都懒得多看母亲一眼。现在,她竟然说她在关心?这是假话吧!
“杨蕊,我知道母妃曾经做错过许多事情,她伤害了你,可那毕竟是你的母亲,难道你真的不担心吗?”赵云泽的神态温和了一些,但仍然没有松开拉着杨蕊的手。
“我当然担心!”杨蕊的语气陡然提高了几度,“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什么意思?”
“因为母亲她已经死了,我还能怎么办?”杨蕊咬牙,“她死了,我也就不需要担心什么了。”
她说着,猛然抽出手臂,然后扬起下巴,一副骄傲的模样:“我现在过得好好的,谁也管不着我!”
“杨蕊,你疯了!”赵云泽怒瞪着她。
杨蕊嗤笑:“赵云泽,你以为我还是三年前的那个傻瓜?”
赵云泽的瞳孔缩了一下,但仍是保持着镇静:“你究竟在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话?”
“哼,我不想与你废话。”杨蕊的语速变得快了些,“你既然是来找我的,那么现在你该离开了!”
“你要去哪?”赵云泽沉声问。
“我干嘛要告诉你?”杨蕊的眼眸闪烁,“还有,请你记住,我和你之间早就没有任何关系,我是公主,你只是臣子的庶子罢了。”
“你是在怪我三年前抛弃你吗?”赵云泽压抑着胸腔内涌起的愤懑。他承认,三年前那件事,是他欠考虑了。但他是真心疼惜杨蕊,不愿看着她痛苦绝望,才决定娶她。他希望她幸福快乐,所以选择了退婚。他原本以为杨蕊也会理解他的。
可是,她居然恨他,还说他是抛妻弃子的负心汉!
“不敢!我怎么敢责怪你?”杨蕊嗤笑道,“你可是皇家的嫡长子,身份高贵,怎么可能容许别人指责你是个渣男?”
“你……”赵云泽攥紧拳头,眼眶发红,“杨蕊,你非要说得这么难听吗?”
“难听吗?”杨蕊冷笑,“赵云泽,我不过就是说出了事实而已!你若是真的心疼我这个妹妹,就不该三番五次地抛下我,更不该三年前逼迫我嫁给你,还要我帮你照顾母妃。”
她的每个字都像尖锐的针一样刺进赵云泽的心脏,让他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不!我没有逼迫你!你误会了!”
杨蕊冷哼:“我不想再看到你!滚啊!”
“杨蕊!”
“滚!”
“杨蕊……”赵云泽的语气变得哀求起来。他想靠近她,却被她狠狠推开。他踉跄地往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
“你滚!”杨蕊冲他喊了一句,转身就要走。
“杨蕊,别走!”赵云泽终于按捺不住了,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杨蕊扭头,狠狠甩开他的手:“你再不松手,信不信我杀了你?”
赵云泽愣住。
他不怕死,只怕她杀了自己。因为杨蕊的武功比他高,她真想杀他,他根本没法阻止。
“你不会!”良久,赵云泽才缓缓吐出这三个字。
“呵呵!”杨蕊笑了笑,眼中满是嘲弄之色,“你凭什么以为我不会?赵云泽,你太高估你自己了!”
“我……”赵云泽哑口无言。
杨蕊趁机抽回自己的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御花园,独留赵云泽一个人站在原地。
***
杨蕊穿过一条幽深的小路,走出御花园,沿着池塘边缘往荷花池的尽头走去。
此时,夕阳西斜,金灿灿的晚霞染遍整片池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