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记得,他们两个在一起之后,他经常闹小脾气,经常跟她吵架,经常惹她伤心……
每次吵架,她都不愿意离开,每次吵完架后,就赖在他房间里,不肯离开。
那段日子,两个人总是争锋相对,互不理睬。
沈逸尘不管做什么事,都是一味地逃避。
有时候,他甚至躲到厕所里睡大觉,故意晾着女孩儿不搭理她。
每当这个时候,女孩儿就委屈的坐在床边抹眼泪,哭哭啼啼的骂他,最后一言不合便离家出走,再也不回来。
沈逸尘心里痛苦至极,恨不得冲出去拦住她,把她狠狠地拽回来。
可是,他却始终迈不动脚步。
后来,沈逸尘的父母被抓捕判刑,他被逐出家门,流落异乡。
那时候,他只能靠卖力工作挣钱养活自己,根本无暇顾忌家庭和感情。
他已经习惯了独自面对所有的孤单寂寞,更习惯了自欺欺人。
他曾幻想,假如他还是富二代的话,他还是会跟女朋友和好如初。
可惜,世界上永远没有假设,也永远都改变不了现实。
他和女朋友分手,他沦落到流浪街头,他尝尽世俗艰辛。
沈逸尘曾想,或许他和女孩儿的缘分已经尽了。
然而,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上帝派曼云来拯救他。
这次,他终于见到了心爱的女孩,他激动不已。
他想,这就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缘分吧?
可是,他们两个人的缘分,为什么只是短暂的瞬间,就戛然而止了呢?
这个念头浮现在脑海,他顿时心如刀割。
他忍不住将女孩儿搂在怀里,泪眼朦胧的凝视着她:“曼云,这些年你去哪儿了?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逸尘哥哥,你知道我妈妈的坟墓在哪儿吗?”女孩儿忽闪忽闪地大眼睛里泛着晶莹的泪光。
沈逸尘微微一怔,随即说道:“我知道。”
他领着女孩儿,来到沈夫人的墓前。
墓碑上,写着沈夫人的照片。
沈逸尘指着墓碑说:“曼云,这是你妈妈,旁边这座坟,是我爸爸的,我爸爸去世之前,叮嘱我一定要照顾好你。”
女孩儿盯着墓碑上那张慈祥的照片,鼻子一酸,扑在墓碑前嚎啕大哭起来。
沈逸尘默默地陪着她,静静地站立着。
他心潮澎湃,久久平复不下来,脑海中全是那个梦境里的场景。
那是三年前的一个晚上,他喝醉酒后,跑出酒吧。
夜幕降临后,他迷路了,漫无目的地在路上晃悠,不知不觉走进一处荒废的古堡。
古堡很大,但四周空荡荡的,除了石柱、雕像、棺材等物品外,竟然连个鬼影儿都没有。
沈逸尘吓坏了,转身拔腿就往外跑。
“站住,小贼!别走……”
就在此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沈逸尘扭头观瞧,一个黑影从黑暗中缓缓地飘来,飘啊飘,飘到沈逸尘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啊——鬼啊!”沈逸尘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撒丫子拼命的跑。
他拼了老命地跑啊跑,直到精疲力竭,再也跑不动了,跌倒在地。
“你是谁?”女孩儿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你怎么会来这里?”
“啊!鬼呀!”沈逸尘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抱头尖叫起来。
“我是曼云呀!你难道忘了?我是你女朋友!”女孩儿蹲在他身侧,急切又担忧的握住他的胳膊,用力摇晃着,“喂,沈逸尘,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生病了?快点儿醒醒……”
沈逸尘恍惚的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卧室的大床上。
他怔怔地坐起来,呆呆的看着头顶奢华的吊灯,心脏怦怦狂跳,思绪纷飞。
他不敢置信的摸了摸额头,确认自己真的活过来了。
他揉揉眼睛,掀开被子下床。
客厅里,沈父沈母坐在沙发里,愁眉不展的聊天。
“唉,你说那个小子怎么搞的?好端端的,居然死活不肯和曼云订婚,害的我和你嫂子天天操碎了心。”沈母叹息着埋怨丈夫,“你说这臭小子是不是犯贱?明明是他提出分手的,怎么反倒成了我们欠了他的?”
“我也纳闷呢,逸尘那小子从小到大都特别听话懂事,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沈父无奈的说道,“我给他打电话,结果关机,找遍整个b市都联系不上他,我估计,这小子怕是遇到什么事儿了。”
“唉,你弟弟是个好孩子,要是我家曼云嫁给他该多幸福呀!可惜……”沈母叹口气,“我现在都后悔死了。”
“你少说两句吧,我看他们这辈子恐怕都不行了。”沈父摆摆手,说:“既然他执意要和曼云解除婚约,我们也没办法,就顺其自然算了。”
正在这时候,沈逸尘从楼梯上走下来,问他们:“叔叔阿姨,你们吃饭了吗?”
沈逸尘虽然是在问他们,但并未请求他们回答,径直坐到餐桌旁,拿起筷子开始狼吞虎咽。
看到他吃东西那副饿死鬼投胎的样子,沈父沈母相视苦笑,心中满是惆怅。
沈逸尘风卷残云似的吃完晚餐,拍了拍圆滚滚的肚皮,满足的说道:“我去睡觉了。”
“哎,等一下!”沈逸凡拉住他,说道,“逸尘,这些年,你都干啥去了?为什么突然跟我断了联系?我一直都以为你死了,今天才知道原来你没死,我们兄妹俩应该庆祝庆祝……”
“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死掉?”沈逸尘瞪大眼睛说道:“再乱说,信不信我抽你!”
“呵呵,你是不是喝醉酒了?我们都听你爷爷说,你是因为受了刺激,所以才会疯癫,这种病是治不好的,你不要太伤心了。”沈逸尘安慰他说。
“我清楚地记得,我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你跟我说你喜欢上了咱班一个女学生,可是你却跟她分手了,这些事,都是真的吗?”沈逸尘皱眉问道。
“是真的,我当时确实跟那女同学分了手,而且,她后来又另攀高枝了。”沈逸尘叹口气说道。
“你不后悔?”
“后悔有用吗?你说这种话的时候,我还能挽留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