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发情期果然如沈辞野所说的那般持续了三四天,临时标记只作用一段时间,待薄荷的气味完全散去,顾然又开始觉得生不如死。
“沈辞野……”他把自己揉在一团被子里,软声软气地喊着。
这已经是沈辞野数不清多少次从客厅走进卧室,伸出双臂搂住发情期的少年,把他的头埋进充满薄荷清香的胸怀。
上瘾了……顾然想着,他好像离不开沈辞野了。
他求过沈辞野再给自己一个临时标记,但那人的忍耐力着实优秀,以标记太多次对身体不好拒绝了他。
但变故发生在国庆节的最后一天,也是顾然发情期临近尾声却格外强烈的一天。
沈辞野胳膊环绕在顾然身后,又紧紧搂住,姿势暧昧缠绵。
空气燥热难忍,顾然嗅着浓郁的薄荷味才得以放松,但还是不够,他向上抬头,把唇瓣贴上沈辞野的脸颊。
“吻我。”顾然压着嗓子说。
“想要?”沈辞野问他。
“要,亲我。”顾然睁开眼睛,含着泪光望向他的唇,“亲我,再标记我一次,求你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在向外满溢,牛奶的气味混合着薄荷在空气中越发浓厚。
纵使沈辞野再怎么忍住也无法继续忍耐。
“顾然,你这样太诱人了。”沈辞野嗓音粘腻不堪。
下一刻,那人俯身下来,一个深吻落在顾然唇间。不再是蜻蜓点水,沈辞野用舌头撬开了顾然的牙关,薄荷深入口腔,顾然整个人都欲仙欲醉。
下意识地回应让沈辞野更加兴奋,他一次又一次地加深着这个吻,直至顾然喘不过来气。
“够了,沈辞野……”顾然两只疲软的胳膊无力地搭在他肩膀上推着。
“不是你要的吗?”沈辞野松了片刻嘴,笑看着他。
顾然舔了舔嘴唇,伏在他肩膀上说:“来点更刺激的吧,标记我。”
像是只钩子,顾然这话一出便钩得沈辞野昏了神,理智被无情攫取,再也顾不上什么轻重。
他抱着顾然翻了个身,把人顶在床板上,脖颈色情地暴露在空气中。
沈辞野先是用嘴在那块柔嫩的皮肤上摩挲,最终张开嘴,用牙齿咬住……
神经里充满了他的信息素,顾然要疯了,顾然已经疯了,他把头埋进柔软的枕头中,眼泪随着汗将刘海打湿沾在额头前,湿润的睫毛一点点耷拉着,嘴角却微微翘起。
他很享受。
……
这一夜过得太疯狂了,顾然早上醒来时依旧不可避免地回味着,回味着那个拥抱、那个吻,还有那个脖颈上的咬痕……
顾然舔舐着自己的嘴唇,似乎有些食髓知味。
沈辞野不知道去了何处,偌大的卧室中只有顾然一个人凌乱着卧坐在床上。
他抓了把头发,撇着嘴角骂自己昨晚求爱的样子,太狼狈了!
……
国庆节后顾然继续请了几天假,沈辞野隔三差五地过了关心他。
直到那天,沈辞野和他妈撞上。
“顾然,这是同学?”妈妈问。
“对。”他答得有些心虚。
似乎也不只是同学,还是上过床的同学,挺刺激的。
沈辞野毕恭毕敬地问了好,装得人五人六,但除了顾然没人知道他在床上有多野。
妈妈从房间里出去,只留下沈辞野和顾然两个人在卧室。
顾然尴尬地冲他笑笑,讪然坐起身子。
没想到沈辞野凑过来抱住了他,又用头蹭了蹭他的脖颈。
“薄荷味好像淡了些。”他打趣着说。
“你烦不烦?”顾然不耐烦地推开他。
“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沈辞野松开他,“以后别找我帮忙。”
顾然听他这话,只好认了怂:“别啊,让你抱行了吧。”
沈辞野勾着唇笑了半天才停。
那之后,两人像是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共识,亲亲抱抱都变成了家常便饭,偶尔沈辞野也会给他个临时标记。
顾然渐渐就习惯了,这种感觉似乎也不错,毕竟,沈辞野是他唯一可以接受的人。
起初这种亲密是因为顾然需要沈辞野信息素慰籍,他也因这个理由而接受和沈辞野发生的一切暧昧。
但渐渐地,这种暧昧似乎变了味,上学时要亲一口、课间早偷偷十指相扣,就连片刻没人的功夫,他们都要争分夺秒地抱在一起……
这种关系一旦被顾然意识到,两人直接的某种磁场似乎就变了,顾然有些害怕遇见沈辞野,他会控制不住地去抱住他,亲吻他,但他明白,沈辞野只是在一次又一次地纵容他。
他们的关系终究是见不得光的。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顾然就开始刻意避着沈辞野,即使再难受,他也自己一个人撑着。
沈辞野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察觉出端倪,竟然也就一直顺其自然下去了。
说实话顾然有些失落,但同时又庆幸事态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改变的状态。
他不知是叹气还是松了一口气,但眉毛却始终蹙着。
很久没说话,厌恶alpha信息素的症状却丝毫没有减轻。
顾然愁得胸闷。
转眼间到了艺术节,那日全校所有的班级都集中在报告厅,顾然坐在中间,周遭全然是难闻的信息素,即使有阻隔剂却也无济于事。
他实在难受,偷偷从报告厅溜走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
头痛欲裂,甚至出现了耳鸣。他似乎吸入了太多的alpha信息素,胸口阵阵发闷,恶臭味盘旋在他胸口又一点点向下坠着。
他蹲坐在操场的角落,场地开阔,清风吹着似乎也只能让他略微好受一些。
模糊视野中,他却突然看见远处有人走来。
倒霉!
偏偏在这种时候来人,现在他这副样子万一被人看见指不定会被怎么看待。
顾然抱着头,尽量将自己的身体靠近墙壁,似乎这样他就能遁壁而入。
简直是掩耳盗铃!
他祈祷着,不断祈祷着,祈祷那人走远些。
但事与愿违,远处的人不但没有走远,反而还在一点点地向他逼近。
顾然视线完全模糊了,他什么也看不清,只有一片马赛克和若隐若现的一个小人。
自暴自弃地咬了咬牙,他放弃了挣扎。
下一刻,脱力的身体被人抱住,熟悉的薄荷将他团团围住。
一瞬间,视野似乎一片明了,顾然盯着眼前的人——沈辞野。
他怎么会在这里?
但索取的欲望远远胜过了心中的迷惑,他发现自己还是离不开沈辞野,薄荷靠近的瞬间他便贴了上去,任由自己的牛奶信息素满溢在外。
两种信息素混合在一起,包裹着乱撞的心跳,一刻不停。
“你怎么……来了?”顾然偏过头,躲过沈辞野的吻。
“怎么?几天不接吻就开始抗拒我了?”沈辞野语气里带着几分痞气,他心情似乎并不好。
“没有……”顾然缠绵缱绻着。
沈辞野一言不发,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吻着他,一吻更比一吻深,直到顾然几乎窒息,才听到他沙哑又粘腻的声音。
“不舒服为什么不来找我解决?”他说,“一个人找个角落是什么意思?”
“还有,为什么不理我。”
“我……我不想麻烦你。”顾然疲软地躺在他怀里。
“抱也抱了,亲也亲了,我连临时标记都给你了,你告诉我怕麻烦我?”沈辞野疾言厉色,“那当初为什么还要求我标记你?”
“对不起……”顾然下意识地道歉。
“别再躲着我了宝贝。”沈辞野低沉的声音中机具磁性。
“嗯。”顾然含糊地应着。
紧接着,又是一个极深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