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看着身边的朋友,她早就没了当初孤立无援的感受,他们再次给了她一个家,即便这个家再也不能完整。
灿回了凤凰城报信,高壅本来也想着回跂踵山去,但是被燃殇扣下“你啊,当初跂踵山帮我父王的我都还没还清呢,再说了,封印太岁的时候跂踵山就全力相助,现在除了你,长老们就只剩下濒死的老者和不明是敌是友的左长老一派了!你回去干什么啊?!”“我们准备准备吧,这,必将是一场赴死之战。”白寒回了婠蕤殿,又是一个人坐着,安静的可怕,她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以前苏箐和简墨缘时常做的椅子、时常用的茶杯,兴许是坐酸了,她走到厨房去,看着落灰的锅碗瓢盆,是啊,苏箐不在了,还有谁做得来那样好吃的饭菜呢,也就落了灰了。白寒不知什么时候哭了,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脸上已满是泪痕,手轻抚过泪水,回了东厢房。她换了身便捷的黑衣服,头发再次束起,腰间是那把拜师时简墨缘送她的短刀,刀把上坠的是苏箐庆祝她拜师时所编的兰花坠子,就好似他们都还在一般。
后山上原本只有高壅为苏箐立的那一块碑,大家都以为白寒从没来看过她,但并非,几乎夜夜白寒都来,坐在石碑旁喝闷酒。现在,那有了两块石碑,另一块,是白寒为简墨缘立的衣冠冢。“老简啊老简,你说你怎么就是个容易放弃的呢?不过也是,即使你不放弃,你也知道我的回答是什么,从小我就不喜欢你,你总逼着我学,燃殇带着我逃,你说你也不比我们大多少,怎么你就是成了我师傅了。你说要是我这一去也没能给你们报仇,也没回得来怎么办啊,那得多丢脸啊。现在你也回答不了我啦,我就只有一个人自言自语喽。行了,我要走啦,祝我好运吧,至少不给你丢脸,是吧。”白寒走的潇洒,像是视死如归,明白自己踏上的是条不归路,朝后面挥挥手,只是后面只有两块石碑的沉默回应她。
“都准备好了吗?这,势必是一场赴死之战,不管你们是哪帮哪派,只要是怕了,悔了,都可以选择现在就放弃,无人敢说你一丝一毫的不是,家中有放不下的妻子、父母、子女的,就回家去多陪陪他们,这场仗,并非人多便可胜利,我们不可以再牺牲更多人的性命,不可以再让更多的家庭支离破碎,让更多的孩子自力更生,小小年纪便没了父母亲!这不是退缩,这是命令是军令!”燃殇不希望再有任何人,任何家庭拥有与他相似的结局了,他体会过,便已不想再看到了。“我们不怕!我们的家人也不怕,哪怕是死,在六界之中留下性名也算在光宗耀祖了!”“好!有骨气!哪怕是战死沙场呢,又如何?!”白寒看着石阶下的众人“我需要去爱的苍生护的苍生,现在我还护的住吗?”低声喃喃“简墨缘、小箐,我会为你们报仇的,会护好这天下众生,哪怕是死也绝不姑息,这,是我的命运。”眼下闪过的泪光眨眼间被隐藏起,白寒拂袖带领众人前往青丘赴战。
姬子衿在凤凰城安顿了简墨缘的尸身,用冰棺封起来,因为她坚信,总有办法可以救得了那个可怜的小丫头,她不可能让她一个亲人也没有了,单单留下她一个可怜巴巴的。“城主,尊上和小公主已经出发青丘了,咱们也是时候走了。”“灿啊,你猜猜看我们会有多少胜算?又会牺牲多少无辜的人?”姬子衿放下茶杯,起身准备出发“我猜不出,但我想应当是不少的,或许……无人生还。”“不,不会的!以白寒那丫头的性子和能力,她只会牺牲自己封印太岁生生世世,我们……只有无能为力了。她一定会为了简墨缘和苏箐报仇的。”这是个沉重的话题,但是姬子衿没有错,作为神女,为了苍生陨落便已是注定的命运,无人改变的了,而白寒也不会选择改变这件事,她会以身献祭,封印太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