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计时最后一天,温南也照旧坐在餐桌上八风不动的剥鸡蛋,其他人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短短半个小时,他已经听见几人吵了至少三种方案,个个争得面红耳赤。于晨本来也在里面,结果实在吵不过社会哥,自己颇为有眼力劲默默退了出来,坐在一边隔岸观火。
于晨哎。
于晨第八次叹气,余光瞥见他哥还在波澜不惊的吃鸡蛋,顿时觉得他可能自己一生就要死在这个副本里了。
人一觉得必死无疑,就特别喜欢说废话。
他探头过来,好奇道:
于晨哥,马上到时间了,你不着急啊?
温南也觑他一眼,葱白手指隔空点了点吵架中的社会哥他们。
温南也我急有用?
有道理。
于晨闭嘴了。
看这架势,不到下午是吵不完了。
温南也支着下巴,深刻觉得队友们虽然不坏,但实在太菜,根本带不动啊。
八点四十。
某男人准时从二楼晃下来,一边打哈欠一边戴手套,路过众人时还手欠的拍了下桌子,生怕水不够浑。
郁倾宴我说,你们能不能小点声啊?吵得人睡不着。
美女蛇抬头,颇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
新人不仅没有新人的自觉,不帮忙还捣乱,换哪个场合都是被打死的命运。
但离副本结束还有一个半小时,她们已经没有时间浪费在一个无知者身上。尽管这位之前有帮上忙。
在噩梦岛,最可恨的不是无用之人,而是蠢。
毕竟无用之人还能乖巧听话,后者就压根拦不住自己作死。
美女蛇目光非常露骨,嫌弃基本写在脸上,奈何郁倾宴没有那个自觉,话也像随口一说,转头就去了餐桌边,和温南也坐在一块。
那位也是个不帮忙混日子的信任,简直凑一堆了。
社会哥腹诽一句,不再看。
探究的眼神一走,温南也立刻感觉到有人在他耳边吹气。
……除了郁倾宴,他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人。
温南也忍无可忍地转过头,某个男人笑得正开心,黑色牛皮手套撑着脸颊,眼尾一抹红张扬又颓靡。
郁倾宴小哥哥,听说你已经解出来了?
温南也心知肚明他说的什么,面上却不动声色眨了眨眼,无辜道:
温南也你说什么?
郁倾宴挑了下眉梢,改趴在桌面上,右手贱嗖嗖伸出两根手指装作小人的腿,‘走’上温南也的肩膀。
郁倾宴别装,你知道的。
温南也抖掉他的手,淡嗤一声。
温南也是么?
对于聪明的愚人,有时候真的不能说太多,仅仅一点消息就能被看出点端倪,实在太麻烦了。
郁倾宴就是这种人。
温南也不傻,虽然看不出来对方为什么装菜,但永远不会把人看成队友,保持不冷不热的关系才是上策。
就像他可以和人坐在一起吃饭聊天,却不会交心。在他心里,于晨可比这男人好搞太多了。
郁倾宴叹了口气,似是很无奈的屈指敲了敲桌面。
郁倾宴你这么防着我,是怕我对你做出点什么么?
鬼知道呢。
温南也承认,他之前对某人之所以有点好脸色纯粹是因为他是副本里唯一一个靠谱的,他需要一个人来挡鬼。
但现在,他知道整个副本的脉络,确认没有真鬼,当然就用不到工具人露出真面目了。
用完就扔,温南也一直很将这项传统美德贯彻地很好。
郁倾宴行吧。
郁倾宴既然你不说,我替你说好了?
郁倾宴耸肩,直起身子望他。
郁倾宴两天前,我刚摸了白花,接着就有人死,不久之后你出来,不跟着别人一起探查尸体,反而率先将视线挪向墙壁。
郁倾宴为什么?
他轻笑一声,一直以为埋在散漫之下的轻佻和危险透露出来,压迫力十足。
黑发男人自问自答。
郁倾宴因为你发现墙壁是白的。
郁倾宴在昨晚刚刚被烧完的前提上。
温南也脸色冷了下来。
郁倾宴明明古堡之前一直是晴天,现在却阴雨不断。
郁倾宴这说明什么?
还能说明什么?
温南也翻了个白眼。
郁倾宴猛然靠近,眼尾的红色妖治鲜艳。他笑了笑,轻声说:
郁倾宴古堡是假的吧?
郁倾宴这么说可能有失端倪。
赶在温南也动手打人之前,郁倾宴眼疾手快地退回原地,懒散道:
郁倾宴但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郁倾宴话又说回来,既然古堡是假象,那什么是真实呢?
温南也心里蹦出两个字,被他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郁倾宴‘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