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章 沧海桑田
直到战斗结束，魏无羡都没弄清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掉进某个神秘空间？阿离呢？刚才对战的招式极其绚丽复杂，可我都不会啊……”
魏无羡喃喃着，他试图去了解周围的环境，却发现就连转头这样微小的动作，他都不能做到。
身体根本不受他的控制，只能被动地随着身体的移动，去观察视野中的东西……
魏无羡看着满身的血迹，和有些裂开的战甲，感受不到半点儿情绪起伏，似乎这样的事，“他”早已做过很多很多。
用术法清除掉血污，他御风而行，来到一座仙山，山门巍峨，云端处隐约可见“紫霄宫”三个金字，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沿途，不少小道士与他打招呼，然后匆匆离开，他能听到那些人在他走后小声地议论，诸如煞星、棋子、怪物……
然后，他见到几个慈眉善目的道士，又向上首的老道汇报了下山之后的作为……
魏无羡就这样像旁观者一样经历着匪夷所思的人生，不停地接任务，战斗，仿佛不知道疲倦。
只有在无人的一方暗室，他细数着身上可怖的伤口，为那些越来越难听的嘲讽黯然神伤。
忽有一日，那个“他”称之为师尊的老道与他断绝师徒缘分，令他自立门户。
“你命格诡异，煞气之重，足以毁天灭地，此种人多是应劫而生，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本尊知你性本良善，才敢留你至今，切记，莫要辜负本尊期望。”
“神都是孤独的，你既立志成神，便该悲悯众生，莫要计较凡俗之人的言语，他们只是对未知的危险心生恐惧、嫉妒，继而滋生恨意，他们想要破坏，只因他们容忍不了无法掌控的东西。”
“你是未来战神，杀伐是你的宿命，大道无情……”
魏无羡不太明白老道在说些什么，这算是洗脑吗？似乎还得感谢他的不杀之恩？面对中伤诋毁，要大度宽容，不悲不喜……真没法活了。
魏无羡更不明白，他所寄宿的这具身体，何以如此没有主见，就这样成为别人的牵线木偶？
直到有一天，魏无羡亲眼看着这具身体因为恻隐之心，救下凡人，却造成大规模的战争，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那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是大道无情，也明白了这具身体在杀伐之时的淡漠。
不知过去了多少年，魏无羡觉得自己与这具身体越来越契合，有时他甚至分不清主导身体的是谁。
渐渐地，他忘记了自己，在无尽的杀戮中变得麻木，他手握生杀大权，斩尽天下妖魔，震慑仙神两界。
世人眼中，他既是让人敬畏的战神，又是嗜血好杀的魔头，无人知道他多少次命悬一线，垂死挣扎……或许他们只是不想知道。
沧海桑田，如此冷寂的生命，在某一天忽然出现一道温暖的光。
一条自身都难保的小人鱼，将昏迷不醒的他从海底送到岸边，拿出仅有的一粒救命丹药，耗尽本就不多的灵力给他续命。
魏无羡觉得，很久以前似乎也有一个笨笨的小丫头，因为救他而长眠不醒，也是那样苍白，那样触动人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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