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风邶的回归对相柳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几乎所有人都偏向了防风邶,唯一的区别是明里或者暗里。
阿念尽量地想要一碗水端平,可是总是会不自觉地更倾向防风邶一些。
相柳渐渐意识到他是不受欢迎的,洛邑宫并不是他的家,更加孤僻起来,除了去看看女儿皓翎玥,几乎很少与人来往了。
阿念并不理会相柳似乎是闹脾气求关注的行为,相柳就更加我行我素起来,他也就更不讨人喜欢了,于是,恶性循环起来。
终于又到冬至的时候,相柳连礼服都没有穿,只着着他平日里喜爱的雪白常服,参加了冬至宫宴。
阿念眼神有一瞬间晦涩,想起是在宫宴上,不好发作,又迅速换上了笑脸,叫相柳坐到她右侧去。
小夭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阿念对相柳愈发不满了。
防风邶、防风意映、蓐收、句芒、犹籍、恒丰、离戎昶等臣子似乎都不关注这些细节,或者是因为相柳被帝王厌弃与他们无关,甚至乐见其成,故作疏忽,想要不动声色地壮大帝王的不满。
歌姬、舞姬、簪花侍女、离戎兽耳们在宴上轮番献艺。
阿念和防风邶一唱一和、妇唱夫随地同臣子们饮酒,相柳不尴不尬地自斟自饮。
终于等到宴将散时,相柳突然起身道:“陛下,今日冬至,可否满足我一个小小的愿望?”
阿念放下酒杯,笑道:“你说就是,但凡我能做到,必然应允!”
相柳嘴角微微勾起,说道:“我想回极北之地去了!”
蓐收捏着酒杯的手一顿,看向阿念。
阿念回了蓐收一个眼神,迅速垂眸。
小王夫相柳要跑?
就算真的要走,也不该在宫宴上提出来呀!
帝王家事,怎么好放到众目睽睽之下说?
我们这些臣子要是不小心听到什么宫闱秘辛,帝王的脸面还要不要了?我们这些臣子还要不要活了?
这相柳怎么这么不懂事啊?
众臣心里不约而同地升起这个想法。
宴上一时寂静,落针可闻。
阿念笑意凝固在脸上,似乎很不高兴,问道:“洛邑京不好吗?怎么会想着回到那冰天雪地里去?”
众人都竖起耳朵听相柳接下来的言辞,要说什么过激的话,他们就想办法打断或者帮他圆一圆,实在不行就想办法溜走。
相柳缓缓开口道:“洛邑京繁华富庶,只是我在极北之地长大,对那里感情最深,我来洛邑京也很久了,实在是很想念故乡。所以,还请陛下恩准。”
防风邶觑着阿念的脸色,似乎情真意切地挽留道:“玥儿还小呢!正离不开人,你不留下来陪陪她吗?”
相柳接着道:“玥儿是皓翎的公主,有陛下在,我自然放心。”
阿念问他:“真的要走?”
相柳决绝道:“请陛下恩准。”
阿念“嗤”地笑出来,缓缓道:“准奏!”
说罢,拂袖而去。
防风邶追着阿念离席。
众人也在侍者的引导下从殿内退出。
小夭看着相柳,说道:“你不该这样激怒阿念的。”
相柳一顿,秉承着做戏做全套的精神,说道:“她既然冷落我,我也没有必要觍着脸留下来讨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