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青竹斋。”姜雪蕙吩咐喜儿道。
喜儿得了令，立刻去叫胡洋套车。
姜雪蕙到了青竹斋转了一圈，随意挑了几本刑律书，就出来了。
胡洋还暗暗诧异，大小姐今天怎么这么快？
姜雪蕙上了马车，胡洋正要驾车回姜府，马车里却又传来姜雪蕙温和的声音：“去层霄楼。”
胡洋一愣，也并不多问什么，驾车往层霄楼去。
姜雪蕙在楼上挑了一间最容易堵到周寅之的雅间，叫了一壶雨前、四碟点心，其中有周寅之喜欢的蛋黄酥。
雅间的门关得紧紧的，喜儿在一旁侍立，纳罕不已，大小姐今天怎么会特意选一份平日里不怎么吃的点心呢？尝新鲜吗？可是大小姐一口都没有碰啊？
姜雪蕙算着时间，吩咐喜儿道：“把走廊边的窗户稍稍开一点。”
喜儿领命去开窗户。
没一会儿，周寅之就从雅间里出来，他的上司先走一步。
姜雪蕙开口道：“去请周大人进来。”
喜儿猛的扭头看向姜雪蕙，惊讶不已，姜雪蕙脸上无波无澜，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错一般，可大小姐私见外男，这是有损清誉的事。
喜儿没能从姜雪蕙那里要到这么做的原因，不敢抗命，只好乖乖去了。
喜儿慢了一步，开了门正好撞上周寅之，周寅之见有人不长眼撞上他，当场便要骂出声。
喜儿当即开口低声道：“大小姐有请。”
周寅之猛的顿住，这时才认出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侍女喜儿，心里疑窦从生，大小姐一个闺阁女儿家，怎么会找他？看了喜儿一眼，抬腿进了雅间，喜儿随后合上门窗。
周寅之拱手道：“见过大小姐。”
姜雪蕙笑道：“周大人何必拜我？我又没有官身。”
周寅之道：“但是大小姐是官眷，还是当朝三品大员的官眷。”
姜雪蕙一叹，周寅之会做人会说话呀！
“周大人坐。”姜雪蕙说。
又把桌子上的那碟蛋黄酥递给周寅之，说道：“周大人尝尝喜不喜欢？”
周寅之心里一凛，大小姐是怎么知道他一个从前下人口味的？
姜雪蕙适时开口道：“我今日想请周大人帮个忙，有一个小孩子，想请周大人锦衣卫里信得过的人好好帮我教一教。”
滑天下之大稽！
请锦衣卫里的弟兄帮她调教人？
锦衣卫是什么？
是天子鹰犬！
帮她调教人。
她想干什么？
造反吗？
对姜雪蕙这样异想天开的想法，周寅之尽量保持克制，她对自己了解甚深，只怕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里。
周寅之斟酌着开口道：“锦衣卫是不会调教外人的，姜大人是想把小兄弟也推荐进锦衣卫里吗？”
这么说就是不肯帮了。
姜雪蕙摇了摇头，说道：“我爹现在没有这个打算，他还小呢。”
周寅之有了借口，也就有把握拒绝了，他说：“大小姐，若是如此，我只怕人微言轻。”
姜雪蕙似笑非笑，也不理他的借口，语调依旧柔和，吐出来的话却能叫周寅之瞬间落入寒冰地狱去：“周大人，你明里暗里，都有四个主子了，也不差我这一个吧？”
周寅之只觉得背后直冒寒气，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天子鹰犬，背地认主，一旦捅出去，足够叫他被千刀万剐了！
良久，周寅之喉结滚动，咽下一口口水，单膝跪地道：“小的周寅之，唯大小姐之命是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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