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寅之动作很快,得了提点,很快就从孟阳嘴里套出了话,把供词给了沈琅。
孟阳的供词里,把他对谢危了解的一切都袒露的明明白白,沈琅也成功把近几年来谢危的一切行动串连了起来。
谢危其人,实则是天教的头目度钧,潜入京中是为了获取他的信任,配合天教贼首,再行谋逆,只因和公仪丞两边谈不笼,闹翻了,错手杀了公仪丞,为了免去天教追究,才不得不配合朝廷清剿公仪丞部,只是谢危部为了剿灭公仪丞部,出动频繁,露了行迹,这才被周寅之察觉异常,一网打尽。
沈琅现在已经过了当初的激怒,沉声问道:“周卿预备怎么做?”
周寅之即刻跪下请旨道:“启禀陛下,孟阳交代,谢危尚有一个臂膀吕显流窜在外,此人对谢危情义非比寻常,谢危遇难,吕显贼子必会联络天教贼首万休子营救,孟阳求活,愿意出面联系吕显,臣以为可以等吕显联络万休子贼首时,将其一网打尽。”
沈琅沉吟道:“孟阳可信吗?”
周寅之回道:“孟阳对其妻子情分颇深,纵使其妻亡故多年,也不改其志,臣也是拿准了这点,才逼迫孟阳开了口。孟阳说了愿意,便绝不会反水!”
沈琅语气里透着浓重的厌恶,说道:“先把谢危下进诏狱,再派孟阳去联系吕显,务必将这群天教贼子一网打尽。”
周寅之领命而去,姜雪蕙从苏绣万里山河的屏风后绕出来。
沈琅牵着她的手,问道:“你觉得周寅之这个人怎么样?”
姜雪蕙说:“是个能办事儿的。”
是啊!
帝王最希望的臣子,自然是人品忠直又能任事,可这样的人少之又少。
那么,退而求其次也未尝不可。
能办事儿的,总比只会耍嘴皮子的强!
姜雪蕙能从办事的角度看臣子,他就很欣慰了,比沈玠强多了。
沈玠是先看人,人品他觉得不好,什么也别说了,绝非帝王之才。
他看人的眼光还不好,吹毛求疵就算了,还净挑些伪君子。
姜雪蕙比沈玠强,以后他有什么不测,她也可以保护好她自己。
沈琅猛地咳了两声,姜雪蕙连忙给他拍后背、递茶水。
沈琅就着姜雪蕙的手咽下一口茶,又笑起来,夸赞姜雪蕙道:“元娘聪明!”
不吉利的话他没有说,说出来平白惹她担心。
沈琅又道:“那个吕显,朕记得他中过进士,家里跟谢危一个地方,叫许耀宗好好查查那个地儿,是不是成反贼窝了。”
“至于吕显家里,他做这种事情,想来也不顾及家人死活了,或者说吕家本就不干净,族诛。”
姜雪蕙细细听着,沈琅这是在教她,总得给点表示。
沈琅接过姜雪蕙手里的茶盏,顺手放到御桌上,揽着她坐下,说道:“临淄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成婚这么久了,府里一点动静都没有。你是他嫂子,给他挑几个好生养的送到他府里。”
姜雪蕙仰头看着沈琅,吃惊道:“这么急吗?”
沈琅叹道:“子嗣是国之大事。”
姜雪蕙低下头,埋进沈琅胸口,低低道:“是臣妾不好。”
她想,或许她可以要一个孩子,别人的儿子,以后出了事,处置起来虽然不会心痛,但是比之亲生子,风险要大很多。
沈琅怕姜雪蕙多心,紧了紧抱着她的臂膀,哄道:“是朕身子不好,不是你的问题。”
姜雪蕙圈紧了他的腰,没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