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柳画桥,风帘翠幕,端得是无限好春光。
沈琅跟乐师新学了笛子,也算不上新学,他都学了一年多了,如今总算能完整地吹出一曲了。
姜雪蕙就成了他的听众,也算不上难听,姜雪蕙觉得还好。
等沈琅吹完一曲《蝶恋花》,姜雪蕙便极捧场道:“好听!譬如凤鸣昆岗!”
沈琅骄傲道:“是吧!朕也觉得好听,毕竟学了这么久了!”
路过的沈芷衣顿时没了过来请安的兴致,这也叫好听?
皇嫂的音律品鉴水准下降了吗?
分明是呕哑嘲哳难为听!
皇兄、皇嫂自吹自擂地连脸都不要了……
沈芷衣低声对侍女道:“咱们绕过去,直接去给母后请安,现在过去皇兄肯定要本公主品鉴的,本公主可不想说违心话!”
侍女乖巧地扶着沈芷衣往慈宁宫去。
另一边姜雪蕙依偎在沈琅怀里,柔声曼语道:“陛下,我有件喜事想告诉您。”
沈琅问:“什么喜事?”
姜雪蕙:“人家有喜了!”
“什么?”沈琅一时没反应过来。
姜雪蕙又重复了一遍,“人家有喜了!”
沈琅抚上她的小腹,忽然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兴奋地转起了圈儿。
姜雪蕙生气地捶了他两下,“干嘛突然吓人呀!”
沈琅揽着她赔罪:“好娘子,我是太高兴了!”
姜雪蕙接受了这个答案,问道:“您喜欢皇子还是公主?”
“都好!”沈琅补充,“只要是你生的都好!”
沈琅问道:“有多久了?”
姜雪蕙道:“今日太医来请脉,说有月余了。”
“海棠花那次?”沈琅问。
姜雪蕙尴尬地咳了一声,微微点了头。
皇贵妃有喜的消息,像一阵风一样,迅速传遍了皇宫,又传到宫外去。
太后淡淡道:“她倒是好运气。”
沈芷衣在一旁不好接话,她是看出来,她母后现在是真的很讨厌皇嫂了。
至于原因,她也不太清楚,或许是觉得皇嫂霸占皇兄,干涉朝政吗?
太后叹了一口气,问另一旁坐着的萧姝,“你还没有好消息吗?”
萧姝摇了摇头,不止是她,临淄王府,也一直没有喜信儿,她连防备侧妃都不用了。
太后又问:“玠儿待你还好吧?”
萧姝点点头,“王爷待我这个正妃,向来是比旁人要好三分的。”
这么说来,确实是缘分未到。
沈芷衣递了个甘露糕给萧姝,她喜欢吃这个,聊作安慰吧。
萧姝接了糕点,冲她笑笑。
太后又把目光转向沈芷衣,问道:“你是不打算再成亲了吗?”
“哀家问过那个鞑靼王子,人也不怎么样,你何必这么痴心替他守着呢?这也快三年了。”
沈芷衣愕然,母后怎么会觉得她是在给那个她厌烦透了的鞑靼王子守夫孝呢?他也配做她的丈夫吗?
她记得皇嫂是知道她不肯嫁人的原因的。
怎么?
母后竟不知道吗?
沈芷衣淡声道:“母后想多了。”
“我不肯成亲,是因为鞑靼王子粗鄙,令我厌烦,从此恶了天下男子,再无成亲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