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情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不好吗?
非要使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他难道是个不公正的人吗?
或者说,在如懿心里,原弘历同她的感情不值一提,以至于她被苛待了都不敢跟原弘历说。
那不可能啊!
如果如懿真的觉得她跟原弘历没有什么情分,哪里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哪里敢在王府时飞扬跋扈,惹得王府后宅怨声载道?哪里敢跑到养心殿跟他提什么违背先帝圣旨的要求?
这一桩桩、一件件,分明是恃宠而骄的!
若是说如懿畏惧皇后,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她如果真畏惧皇后,就不会罔顾皇后懿旨,跑去如意馆打扰郎世宁画画。
那么如懿为什么要用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把事情捅出来?还是在除夕宫宴上,当着宗亲、大臣的面。
除了暗指皇后,拐弯抹角地向他暗示皇后苛待她,告皇后的刁状,企图让他不信任皇后,对皇后心存芥蒂,他想不出来别的答案。
弘历定定地看着如懿,她的脸上尽是委屈难堪。
今日之事,她的心机手段被明明白白地袒露在众人面前,再也端不住那幅人淡如菊的假面,把自己受了委屈的有理,硬生生变成了没理,不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吗?
弘历还是给如懿面子的,不再追问下去,对琅嬅道:“内务府的事情,就请皇后多多费心整顿了,务必不要再出现刁奴苛待主子的事情了。”
弘历抬手拦住琅嬅福身行礼的动作,温言道:“琅嬅,你是皇后,是朕的妻子,朕相信你。”
今夜虽然是如懿和海兰一起使坏构陷她,把内务府苛待如懿的黑锅扣到她头上,想要叫皇上疑心她,认为是她吩咐内务府苛待如懿,但是如懿和海兰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她们的心机显露给了皇上,也叫她看清了她在皇上心里的地位——皇上是拿她当妻子的,这就够叫她高兴的了。
以后,如懿在皇上心里,再也不会是纯白无瑕的青梅了。
即便皇上念旧情,认为如懿还是特殊的,那也不会特殊到哪里去了,绝不可能越过她这个妻子去了。
琅嬅眼里含着真切的笑意,道:“臣妾必然不辜负皇上的期望。”
弘历笑道:“有琅嬅这样的贤内助,朕夫复何求?”
如懿不可置信地望着弘历,眼神木愣愣地,仿佛是他辜负了她一般。
弘历瞥了一眼,便把目光停驻在琅嬅温婉的笑颜上。
琅嬅道:“皇上,天色不早了,您先回去休息,这里就交给臣妾吧!”
弘历点头,“好。”
海兰还在床上晕着,绿筠、婉茵、绮莹低着头默不做声,晞月、玉妍看向如懿的眼神里尽是嘲讽。
这殿里的气氛实在诡异的很。
琅嬅开始处理这场风波的后续,吩咐道:“莲心,等海常在醒了,你叫一顶暖轿,将她送回延禧宫,从本宫的份例里取些红罗炭给海常在送去,别叫她再冻着了,还有叫太医院院首齐汝去给海常在诊病,务必叫海常在早些好起来。”
又对如懿道:“娴妃妹妹放心,本宫必然会好好惩治那些刁奴,不会再叫妹妹受委屈了,妹妹有什么缺的,也尽管跟本宫说,不必怕麻烦本宫,本宫身为皇后,与皇上夫妻一体,这些都是本宫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