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箬毫无威胁的情况下,主儿对阿箬依旧厌恶,厌恶阿箬见未婚夫打扮地鲜亮。
那是为什么呢?
想起阿箬推门出来那一刻的光彩照人,惢心心里涌出来一个极不可能的答案,主儿其实是嫉妒。
所有的费解此刻都得到了解释。
主儿嫉妒阿箬父亲得用,家里蒸蒸日上;嫉妒阿箬仔细装扮起来丝毫不逊色,甚至比她还要美丽的容貌;嫉妒阿箬可以嫁一个简在帝心、日后注定步步高升的丈夫。
惢心觉得荒谬,阿箬也是人,她难道不配得到好东西?她难道不配过得好吗?
阿箬以后不会是她的对手,她们连较量的场合也没有,惢心羡慕阿箬,却并不嫉妒,一个跟她没有利益冲突的人,她不会去嫉妒,她是真心希望阿箬能过得好的。
可是主儿,即便阿箬跟她没有利益冲突,她心里也不愿意阿箬富贵锦绣,不愿意阿箬过得好。
由此及彼,阿箬是主儿的陪嫁,何等地亲密,她待阿箬尚且如此,那么她呢?
主儿愿意她过得好吗?愿意成全她吗?
惢心心里隐约有一种预感,主儿只怕是不愿意的。
惢心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只怕在主儿心里,天底下的女人,只有她一个配富贵锦绣、配过得好、配得上一切好东西,其他人都是不配的。
海兰察高大英武、相貌堂堂,阿箬见他第一眼脸就烧了起来,面若红霞,声音也不自觉娇滴滴起来,“见过海兰察大人。”
阿箬的声音又娇又嗲,像是带着钩子一样,海兰察是御前侍卫,跟着弘历也算见过不少美人,即便美貌如嘉嫔,他也是心如止水,一丝波澜也不曾起过,至于阿箬,从前他也是见过阿箬的,只是对她没什么印象,今日乍一听她这样的声音,再看她的脸,海兰察只觉得她格外可亲可爱,磕磕巴巴道:“阿箬姑娘好!”
弘历站在窗边远远望向这边,嘴角止不住地上扬,这海兰察,如今也有了慌乱可爱的模样!
阿箬好本事!
他也果真没指错婚!
弘历悠哉悠哉地晃到摇椅上坐下,懒洋洋地唱起歌,“二月天杨柳醉春烟,三月三来山青草满天,最美是人间四月的天,一江春水绿如蓝······”
明明是秋日里,他却唱起了春天的歌,歌声荡荡悠悠飘了出来,并肩走过来的海兰察和阿箬,一起闹了一个大红脸。
回了储秀宫的阿箬,也是一个人坐在梳妆台前支着脑袋傻乐。
惢心端着洗脸水进屋,叹了一口气,叫道:“阿箬姐姐,洗洗睡吧!”
阿箬被惢心打断了幻想也不恼,反而笑眯眯道:“惢心,你岁数也不小了,有心上人了吗?”
惢心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她和江与彬的事,只有她、江与彬和主儿三个人知道。
阿箬拍手笑道:“惢心,瞧你这个样子,是有心上人了吧?跟我说说,是谁?”
阿箬很快就要出宫嫁人了,跟她说了也无妨,惢心抿了抿唇,低声道:“是江与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