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陪着晞月情深意长,一起期待她腹中皇嗣的降生。
琅嬅在银镜前揽镜感伤,这时候实在很难不想起永琏。
素练细心给琅嬅卸着钗环,低声道:“娘娘,贵妃这一胎,您说要不要……”
琅嬅当即截断素练的话,“不必!”
说着,又转头冷冷盯着素练,“你也不许做任何事!本宫额娘的吩咐,你若再敢背着本宫做,本宫也留不得你了!”
弘历登基之初,将永璜身边的人裁撤填补,又将永璜送到长春宫由琅嬅养育之后,她才察觉素练背着她做的事,即便是为她好,可这种恣意妄为的行为,也叫她动了大气,素练被晾了半年,连她额娘非年节也不许再时常进宫请安了。
素练吃过教训,自然不敢造次,连忙跪下请罪道:“皇后娘娘,奴婢不敢!”
见素练是真心畏惧不敢,琅嬅叹了一口气,说道:“起来吧!本宫也是爱惜你,才训斥于你,不想叫你行差踏错的。”
素练噙着眼泪起身,感动道:“奴婢知道娘娘的苦心。”
琅嬅递了丝帕给她,温言道:“擦擦眼泪。”
素练躬身接了帕子,琅嬅又道:“你放心,贵妃这胎威胁不到本宫,本宫仔细问过齐汝了,贵妃的身子,这一胎保下来便艰难至极,生下来也是个体弱的。”
“擅自动手,只会平白脏了本宫的手,也失了皇上的心,你明白吗?”
素练连连点头,“奴婢明白。”
琅嬅望着银镜里散着头发的自己,幽幽一叹,晞月忠心侍奉她一场,她实在不愿意对她腹中之子动手,一切且看晞月的造化吧!
琅嬅的心境是如丝线一般纠结无法理清的,如懿的心境则是哀伤沉痛的。
她坐在床上,痴痴望着焚着沉水香的博山炉,自怨自艾道:“为什么?贵妃都有了孩子,她那样一个体有寒症的身子,竟然也能有孩子?而我,我也算身强体健了,病都很少生,可却一点喜信儿都没有?”
惢心是个温柔性子,嘴皮子也向来不利索,对哄如懿的心得也比不上阿箬,只能软着声音聊胜于无地劝道:“主儿,您别伤心,您还年轻,早晚会有孩子的!”
还年轻这样的话是劝不了如懿的,她从前也很年轻,圣宠还优渥,不也一样没有孩子吗?
如今的如懿,再过几年,便要过了三十了,哪里还能算年轻呢?
听了惢心的话,如懿一点儿没有高兴的迹象,反而越发不痛快,也不再说话,蒙了被子干脆睡了。
意欢抄录着弘历喜欢的苏东坡词,预备着整理成集,此刻放下了笔,也不免感叹道:“贵妃娘娘侍奉皇上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是如愿了。”
又怅然道:“也不知我什么时候能跟皇上有个孩子……”
荷惜劝道:“主儿,您才刚刚侍奉皇上,又这样年轻,迟早会有皇嗣的!”
意欢微微一笑,低声道:“是啊!早晚会有的,那时候,我和皇上就有了爱的结晶,我到这世上,也不算枉费了……”
荷惜其实不太能理解自家主儿这满腔爱意是因为什么,但是她知道,皇上喜欢舒嫔这样待他,自家主儿越对皇上一腔真心,主儿便越得宠。
荷惜突然悟了,原来自家主儿,是在高明地争宠啊!
就是这情意怎么不去对着皇上诉说呢?
荷惜叹气,她又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