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嬅身体虚弱,不愿在弘历面前久待,显露出病态,用完午膳便回了寝殿。
院子里佳木葱郁,烹茶赏景倒很是不错,琅嬅只在窗前坐了一会儿便回去躺着了。
次日一早嫔妃请安,琅嬅严装丽服,笑吟吟道:“纯贵妃,本宫昨日去同皇上商议景瑟出嫁事宜,想起永璋年岁也不小了,总不能永璜娶了福晋,他还迟迟没有信儿,便向皇上进言,为永璋挑选福晋,皇上已经准了,你是永璋的生母,有什么喜欢姑娘尽快报给本宫,本宫好从中挑选,请皇上赐婚啊!”
苏绿筠本就为此前惹了皇后忐忑不安,如今听皇后果真提了永璋的婚事,心下发苦,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得意忘形呢?
皇后若是给永璋挑了一个出身寒微的福晋,永璋日后比起别的兄弟,岂不是平白落了下乘?
皇后在等她的回答,她也不敢不答,只好起身谦卑道:“多谢皇后娘娘慈爱,臣妾回去便准备着。”
苏绿筠骤然谦卑温顺了起来,倒叫其他嫔妃不太适应,自从七阿哥病逝,皇后缠绵病榻,她得了协理六宫的权力,便处处尊重起来,一副当家做主的模样,如今这般温顺柔和,倒是稀奇。
等请安散了,金玉妍笑道:“纯贵妃姐姐这是怎么了?瞧着怎么忧心忡忡的?”
苏绿筠心下煎熬,没心思回话,便敷衍道:“没什么,只是替永璋挑福晋头疼。”
金玉妍仿佛听不出苏绿筠的敷衍,继续伴着苏绿筠亲亲热热地说话。
后头一起走着的意欢和嬿婉无奈地摇头。
意欢道:“瞧瞧她们一个个的,自己心里的那点想头,都当别人看不出来呢!”
嬿婉笑道:“皇后病着也是皇后,她们的心太野了,如今吃了教训也好,免得再折腾出更大的事叫皇上烦心!”
意欢莞尔一笑,说道:“妹妹说得倒是。”
永璋的任何事,对苏绿筠而言,都是天大的事,琅嬅的敲打太狠,她根本受不起,回去长吁短叹半天,过了晌午便跑去寻了如懿。
苏绿筠琢磨着,如懿心里对皇后成见已久,又同样受了皇后的敲打,她们此时算是同病相怜,正好抱团取暖,多了一个人,皇后也会多些顾忌。
如懿和海兰正凑在一起说小话,听宫人来报“纯贵妃娘娘来了!”,便叫人请进来。
等如懿和海兰向她行了礼,苏绿筠坐下便叹道:“娴妃妹妹,今日皇后提起永璋的婚事,姐姐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安的很,之前因着和敬公主远嫁博尔济吉特部一事,姐姐出言不当得罪了皇后娘娘,你说这皇后娘娘会不会······”
原来是求助来了,如懿眉心微动,想起之前偶然撞见宫人鬼鬼祟祟从自己的翡翠莲花镯里取出来的零陵香,笑道:“姐姐放心,你不过是失言罢了,皇后娘娘应当不会吧?”
说到后面,如懿的语气渐渐虚了下去,带上了几分不确定,惹得苏绿筠更加心烦急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