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默然,他本来是不信这样荒诞的事,这才连轿辇都没有下,预备着断清楚案就赶紧走人的。
可是谁成想竟是真的呢?
这种事情闹了出来本就丢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审,指不定会审出什么更难堪的事情。
弘历开口道:“行了,更深露重,在外头吹多了风也不好,进去慢慢问吧!”
进忠上前开路,弘历进了正殿坐下,又吩咐了给婉茵等人看座,才道:“把娴妃、她的婢女,还有那个侍卫押进来。”
前头厄音珠捉奸捉的过于兴奋了,手底下的奴才,受她的感染,绑人也粗暴了些。
如懿旗装的扣子都被挣断,鬓发散乱。
容佩也没好到哪里去,一样鬓发散乱,衣衫不整。
凌云彻就更严重了些,脸上似乎是被按在地上,或者墙上,蹭破了皮,挂了彩,还被人打了一拳,眼圈儿都是乌青的,实在有碍观瞻。
弘历看着如懿、容佩、凌云彻被压进来,又看着他们跪倒参拜,他重点在看凌云彻,只一眼便知他是什么人了,一个无能落魄潦倒的中年男人,浑身上下,唯有那张脸有些许可取之处,可也远不及自己。
他就更纳闷了,如懿是怎么看上他的?
莫不是深宫寂寞的很了,真的饿了?
可是他不再临幸的嫔妃,都已然过了四十啊?
不至于吧?
弘历道:“说说吧,今晚是怎么回事?朕想听听你们怎么怎么为自己辩解。”
辩解?那就是认为他们有罪了?断定了他们不清白了?
如懿惨然一笑,“皇上是不相信臣妾吗?臣妾与皇上是青梅竹马的情分,怎么会背叛皇上?”
弘历定定看着如懿,“相信?你让朕怎么相信?难道不是你深夜私会侍卫被抓了个正着吗?”
“青梅竹马的情分?”弘历嗤笑道:“你真的对朕有情吗?”
如懿睁大了眼睛看着弘历,弘历只觉得心头火起,凝眉道:“你这么看着朕做什么?”
如懿声音凄恻,仿佛全天下都对不起她一般,说道:“臣妾想看清楚皇上,可是怎么也看不清楚,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弘历不耐烦地打断她,“娴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如懿幽幽怨怨,继续道:“臣妾的眼前人已非彼时人,两两相顾,唯余失望……”
意欢看着如懿,只觉得无比讽刺,如懿字字句句都在说皇上轻易变了心,辜负了她一片真情,可是她呢?她难道真的对皇上一往情深吗?不见得。
意欢从入宫到如今,近二十年光阴,她从未发现过如懿对皇上有过真情,她每每所见,都是如懿假借着真情的名义,变着法地来满足自己的欲望,想要利用真情,来肆无忌惮地打压羞辱凌辱他人,满足自身的虚伪虚荣。
意欢嗤道:“娴妃,你是在指责皇上、怨怼皇上吗?”
如懿看向意欢,冷冷一笑,轻蔑道:“像你这样的人,哪里懂什么真心喜欢、两情相悦?你只懂得利欲熏心,向皇上邀宠,为自己的家族谋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