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地牢里，云为衫坐在凳子上，宫尚角端坐于木桌前，茶盏中氤氲的热气在冰冷的空间里显得格格不入。
“行了，都到这里了，就别装了。”
他平淡的语气像是一记重锤，却又夹杂着些许不耐烦。
云为衫抬起头，目光清冷地望向他。
眼前摆放着四杯颜色各异的毒酒，散发着刺鼻的药香，那是宫远徵精心调制的刑具，用来对付顽固的囚徒。
她心中疑惑，自己身上无锋细作的身份昭然若揭，可这人竟连问话的兴趣都没有？
“角公子难道不打算问点什么？”
宫尚角微微挑眉，手指轻轻叩击桌面，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你还能说出什么我不知道的事？”
他的声音低缓，带着一种笃定的压迫感。
“我是无锋的细作，而且，上官浅也是。”
云为衫直视着他，试图从对方的表情里捕捉一丝情绪波动。毕竟，那个与他成亲、由他自己挑选的妻子竟然是敌人，这难道不会让他有些反应？
然而，宫尚角只是冷笑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我知道。”
他淡淡道，像是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实际上，上官浅早已主动找过他坦白了一切。
孤山派遗孤的身份做不得假，更何况，她已经服下了毒药，命悬一线，完全依赖宫远徵手里的解药续命。
“不仅这些，还有宫子羽告诉你的所有计划——我全都知道。”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却波澜不惊。那些计划出自花想容之手，那一天，她在后山将所有的布局娓娓道来。宫门内乱，请君入瓮，这是他们共同设下的局。
“原来，角公子所谓的不必演戏，是这个意思啊。”
云为衫垂下眼帘，唇边浮现出一抹笑意。在宫门里，她最信任的人，一个是宫子羽，另一个则是救了妹妹性命的花想容。
就在此时，地牢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衣袂拂动的声响。很快，身着粉色衣裙的花想容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提着食盒的云雀。
“尚角哥哥。”
她笑着朝宫尚角点了点头，随后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近前。宫尚角瞥了云为衫一眼，起身离开了牢房，在门外静静等候。
“姐姐！你没事吧？”
宫尚角刚走，云雀便迫不及待地放下手中的食盒，扑到云为衫身边，小手小心翼翼地摸索着她的身体，生怕遗漏任何一处伤痕。
确认姐姐完好无损后，她才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
“你放心，我没事。”
云为衫轻声安慰道，同时投去感激的一眼，
“还要多谢花小姐。”
“不必谢我，你们姐妹好好聊聊吧，我出去等着。”
花想容拎起被遗忘在地上的食盒，里面装满了各式精致的糕点，她们不吃的话，可以拿去给门口的宫尚角尝尝。
地牢中恢复了寂静，只剩下云为衫和云雀两人。
云雀靠在姐姐的怀里，像幼年时那般寻求温暖和保护。云为衫轻轻抚摸着妹妹的发顶，动作温柔而细腻。
“姐姐，我们很快就能自由了。”
云雀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和雀跃。
“嗯。”
云为衫应了一声，目光悠远，仿佛穿过层层阴霾看到了未来。再过一段时间，无锋便会彻底湮灭于江湖之中，再无人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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