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换髓

抚仙宗

一名中年男子在屋外焦急的踱步。伴随着一声啼哭，他紧皱的眉头总算松下。

“宗主！生了，生了！”屋内喜悦的喊到。听到喜讯，云莽大步冲入房间。

“一个男孩！”产婆把孩子抱给云莽。云莽接过孩子，走到妻子画晴的床边。

“夫人，苦了你了。”云莽抚摸着妻子的脸颊说到。

“好了宗主，夫人需要休息。还请宗主回避。”产婆说到。云莽把孩子轻轻放回画晴怀里。喂给给她一颗上品一等引血丸，便高兴的关上房门出去了。

云莽走出宗主寝宫，寝宫外站立着数百名宗门弟子。

“今日我云莽喜得一子！全宗大宴宾客！”云莽激动的声音回荡整片场地。

霎时间贺喜声传遍整个抚仙宗。“宗主可喜可贺！宗主可喜可贺！宗主可喜可贺……。”

这一消息瞬间传遍三界。

一个礼拜后，各路大能纷纷来到抚仙宗赴宴。

宴会这日，抚仙宗热闹非凡。来自各地的仙家魔君齐聚一堂。欢笑声，阔谈声人声鼎沸。就像人间的年街一样。

“魔尊崇殃到——！”云莽一听急忙带着妻子画晴前去迎接。

“好兄弟！你可来了！”云莽拍了拍身穿秀有龙纹黑袍的崇殃说到。

“云兄好福气！可喜可贺！”崇殃朝云莽行了个礼。“这些是点心意。都是些名玩名器。还望云兄不要介意。”崇殃挥了挥，身后的随从抬上数箱礼品。

“贤弟客气了！”云莽说罢，弟子便将礼品抬走。

两位三界大有名气的人互相笑着聊家常。

“好俊俏的小家伙。样子有兄长的几分威严。眼睛又有嫂子的几分柔情。”崇殃一旁的曼珠看着画晴怀中的小家伙说到。“可有名字?”曼珠接着说。

“尚未取名。对了，早就听闻魔尊文采不错。不如贤弟为犬子取名如何?”云莽满脸笑容。

“也好！”崇殃缓缓闭上双眼想了片刻。“就叫……云念月如何?”

“好名字！那就依贤弟的。就叫念月！”四人都愉快的笑着。

“妹妹肚子里的孩子也快了吧。”画晴朝曼珠说到。

“是的呢，名字都想好了叫崇清玄。”曼珠回到。

宴会结束的两个礼拜后，曼珠于九天修罗殿生下崇清玄。

两个孩子时长在一起玩耍。这也成了抚仙宗和九天魔渊友好关系的纽带。

念月三岁时，突染戾疾卧床不起。经过抚仙宗长老阁的判断，是因为先天资质的亏欠导致念月无法承受这仙灵宝地的气蕴。

抚仙宗 长老阁

破天长老拉着云莽的手说∶“云莽啊……你这么一直用丹药和仙力维持也不是办法。不如找一个资质优越且年纪和念月差不多的仙髓给念月换上。方可救念月一命。再这么拖下去可能……。”

“云莽会想办法的……。”云莽行了个礼便关门离去朝寝宫飞去。一年来云莽憔悴了好多。

“爸爸，我好难受啊……。”床上脸色苍白的念月捏着父亲的手虚弱的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这一幕让云莽心如刀绞，眼眶湿了起来。

“哐啷—”四岁的清玄抱着几株灵草前来找念月。小小的清玄全身脏兮兮的。湿哒哒的衣服和身上的泥印说明小清玄去采药的时候估计摔水里了。

“云叔叔，这是我一早从山里采到的药。我爸爸说这些都是可以治病的。我来给阿月熬一下。”云莽回过头去看着清玄。大大的眼睛中是清澈无害的闪闪发光。

“谢谢小玄了。去吧！注意安全！”云莽声音有点沙哑。

小清玄放下背上的小炉子和药罐。取下腰间的葫芦朝药罐里倒入山泉水。点火煨药。

“小玄好厉害，以后一定会是个厉害的炼丹师。”床上虚弱的小念月看着角落里给自己煨药的清玄说到。

小清玄被他夸的嘿嘿一笑。

念月的那番话让云莽想到了什么。云莽朝清玄走去。把手轻轻放到蓬头散发的清玄头上窥探灵力。

下一秒云莽的手快速收回。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清玄。“清玄的先天资质竟如此之高，无论是任何方面都比同龄人高出不少。日后一定是个奇才。”

“好一副仙骨魔髓啊……”破天长老的传音在云莽脑海中响起。

“破天长老……”云莽意念回复。“云莽，我想念月有办法了。”破天长老给云莽指明方向。“不……不可以！那是我兄弟的孩子啊！”云莽有点发怒。云莽一向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孩子和兄弟选一个吧。你也不是不知道因为念月的事，画晴的精神状态日益萎靡。”破天长老再次说到。

云莽慌了，他心里充斥着矛盾。

“不！会有他法的，至少我不该那样做。”云莽面色凝重。

“叔叔，你怎么了？”清玄看着满脸严肃的云莽。“哦，没事。”云莽回过神来。“药好了，我去喂给阿月喝。”清玄承了一碗药汤加入几颗冰糖，吹凉喂给念月。

再回头，云莽已不见了踪影。

“破天长老，你什么意思?！叫我不忠不义?”云莽踢开长老阁的门，气冲冲的质问着破天。

“云莽！注意你的语气。”一旁的覆天长老冲上前来。另一旁打坐的运天长老也站了起来。

“云莽，破天也是为了你的家着想！”覆天长老说到。两人的距离不过半尺。

“我云莽背信弃义的事做不出来！”云莽怼了回去。

“云莽，这是你儿子的命玉。上面的光愈发暗沉，几乎要熄灭了。你也知道光灭了是什么意思。”运天长老从房顶上悬挂的众多玉佩中取下一枚说到。

“一定有更好的办法……对了用七星借命法一定有用的。”云莽沉思片刻回到。

“要是没用的话，就按我们说的做。”破天长老说道。

夜晚，念月睡着了。四人来到念月的房间。做了一下准备工作便开始了仪式。

念月的床边贴满了神宵符。三名长老呈三角战立。手诀掐起，念着法诀。三个法阵将念月围住。

三人同低吟∶“七星曜辰，伏煞续气。呈天运奉地命，聚灵汇命速速来……”法阵闪耀出强光。三人不断变化着手诀，嘴里不停念着咒语。法阵跟随着发出嗡嗡声光芒也越来越亮。

“七星借命，听我敕令！”三人一起剑指床上的念月。念月身上出现七个光斑，下一刻光斑散去。床上的念月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月儿！月儿醒醒！月儿父亲对不起你啊！是父亲不好……。”云莽将念月抱入怀里。

三长老无奈的摇了摇头。破天打断了云莽缓缓说道∶“你儿子的身体撑不住七星借命反而遭到反噬。现在恐怕时日不多了……你做好心理准备……。”

听到这句话，云莽瘫软在地。整个人变得空洞无神。万人之上的抚仙宗宗主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漆黑的房间只剩下云莽抱着念月蜷缩在角落里。想到为了救儿子而到处寻找方法精神快要接近崩溃的画晴。和自己才四岁，明明有大好时光等着他大千世界等着他的云念月。云莽再也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

第二天云莽一夜白头。

“叔叔，我又来熬药了。”清玄又带着一篮子草药来到抚仙宗。

云莽痴痴的看着眼前熬药的清玄。他咽了几口口水，双手紧紧的捏着衣袖。他深呼吸了几口后，颤颤巍巍的走向清玄。

云莽把清玄叫到自己寝室。“云叔叔，你头发怎么白了?”清玄呆呆的问着。

“先不管这个。小玄啊，现在有个办法可以帮助阿月。”云莽蹲下高大的身子将清玄搂入怀中。

“什么方法?”清玄问到。

“对不起了……小玄。不要怪叔叔。叔叔也是走投无路了。阿念先天的缺陷是不可逆的。只能靠这个办法来补救了……。”说罢。云莽泪流满面，紧闭双眼一狠心将清玄一掌拍晕。

云莽擦去眼泪，露出麻木的表情如死灰一般。

云莽轻轻将两个孩子抱起朝长老阁走去。

“只能这样做了……。对不起……我不是个好叔叔也不是个好爸爸……。”云莽心中发出忏悔。

“想明白了?那就好……我们知道你也是没办法了别太自责。”破天长老说道。

两个孩子被分开放到两张桌子上。

聚灵符贴满两个孩子的关节。覆天将两个孩子翻个面。破天将一把匕首扔给云莽。

云莽将念月背部划开将仙髓取出。又将清玄背部划开取出清玄的魔髓。

谁料这时清玄醒了过来。“叔叔……我好痛啊……这是哪……。”清玄看着陌生的三位长老和拿着自己魔髓的云莽。

他看着另一张桌子上背部被划开的念月脚到∶“你怎么了阿月！叔叔你们在干嘛，我身上有好多的血。”清玄嚎啕大哭。破天长老飞扑过来将清玄打晕过去。

云莽害怕了，呆站在原地抖个不停。“我到底是在……做什么啊?！”云莽瘫跪在地。

“云莽你还在等什么，快把魔髓给念月附上。再晚人就没了！”运天朝地上的云莽吼到。

云莽反应过来，捡起地上的魔髓。连滚带爬到念月旁边将魔髓放入念月背中，然后双手抖个不停的为念月进行缝合。

失去了魔髓的清玄变成了一个动不了的废人，被破天关入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