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向来醒得早,今日也是一样的。
外头天已经亮起来了,春光里,传来鸟雀清脆鸣叫,墨兰升起一股雀跃,侧着头认真地听外面的勃勃生机啁啾鸣声。
秦逸飞也醒了,侧脸看着墨兰,眉眼俱笑。
感受到身边人灼灼目光,墨兰轻咳了一声,温声软语道:“咱们该起了。”
秦逸飞诧异道:“起这么早?”
墨兰说:“哪里早了?洗漱完不得去给郭大娘子请安吗?”
秦逸飞诚恳道:“那你真的是起早了,我母亲素来是睡到辰时近巳时才起的,你现在要是起了去请安,也只是在木樨院干等着。我在东昌侯府时,一直都是吃过早饭再去给母亲请安的。”
墨兰犹豫道:“可是今天是新妇拜见舅姑第一天······”
墨兰话虽然没有说尽。秦逸飞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墨兰是怕给未来公婆留一个坏印象。
秦逸飞憋着笑道:“我之前就跟母亲交待过了,叫她好好休息,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
墨兰气恼地推了秦逸飞一把,娇声道:“你不早说!”
秦逸飞赶忙认错:“我的错,我的错,以后有什么事一定提前告诉娘子,娘子原谅则个!”
墨兰默了默,她有许多事都想问秦逸飞,埋首在他胸口,轻声道:“有一些事我藏在心里很久了,你能一一告诉我吗?”
秦逸飞心口发热,“你说。”
墨兰问:“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秦逸飞道:“那天在樊楼看见你,我就知道是你。”
“就因为看那一眼?”
“嗯。”
墨兰心里一颤,又问:“你要娶我,为什么不从我小娘入手呢?”
“你来盛府读书,定然是查过我小娘的为人处事的,也定然知道我们母女在盛家的真实处境,那时候,我们母女在盛家看似风光,可是三哥没有读书出头,我们母女其实是无根浮萍,只要你开口,我小娘定然愿意我攀上你,就是推也要把我推上去。”
秦逸飞轻轻抚着墨兰的背,安抚她,说道:“我要是从你的母亲入手,想要娶你不过一句话的事,再容易不过了,可是我总觉得,那是拿你的母亲在逼迫你,就算是没有威胁的意思,你嫁给我,也是受了你母亲的影响,若按你心里的想法,你未必愿意。”
秦逸飞轻轻亲了亲墨兰的额头,叹道:“我不想你不情愿。”
“我不想你不情愿”,墨兰眼眶微热。多难得啊!世上男子无论再怎么喜爱一个女子,都很少有从那个女子的角度考虑的,想她情不情愿的就更少,大多数人男子的想法都是“我喜欢她,我要怎么怎么”,而不是“我喜欢她,她情不情愿,我要怎么怎么”。
喜欢秦逸飞,墨兰的眼光是真的好。
秦逸飞笑道:“这就被感动了?”
墨兰心里的婉转柔情迅速消弭的七七八八,娇蛮道:“你非得打断我是吧?”
秦逸飞求生欲极强,立刻转移话题道:“我们现在讨论一下新婚前三日的安排。”
墨兰道:“你说!”
秦逸飞说:“今日起了给母亲请安敬茶,明日恰逢休沐,官家有空无需早朝,要进宫给官家、皇后、贵妃请安,然后是三日我陪你回门。”
墨兰点点头。
秦逸飞提醒道:“皇后可能会不太喜欢你。”
墨兰问:“为什么?”
秦逸飞道:“你还记得之前宫宴官家见你的情形吗?我后来请姨母打听过,你生得有些像故温成皇后。”
温成皇后,现任皇后的老情敌了,还闹出过生死两皇后这种事情,她有几分像温成皇后,曹后会喜欢她才怪!
曹后是个聪明人,不喜欢她,也不会主动为难她。
墨兰还是道:“我会小心谨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