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欢对皇帝经年的痴情,皇帝到底还是有所触动的,从储秀宫一回去,他就遣了包太医去给意欢诊脉,确认意欢的身体状况。
包太医请过脉,前来养心殿回话,“皇上,舒妃娘娘经年累月地吃着坐胎药,如今已然肾衰体弱,到了损伤阳寿的地步,倘若再这么吃下去,肾气枯竭,最多也只有十年之数。”
皇帝看着包太医,质问道:“包安仁,舒妃的坐胎药是当初太医院院首齐汝开的,他的医术,朕是知道的,当初他说,这药不会很损伤身体,舒妃怎么会肾气衰弱到继续吃药,至多只有十年寿数了?”
包太医名唤包安仁,他的医术确实是不错,能叫人平安,可是“仁”字,不提也罢,医者仁心,他和齐汝一样,是没有的。
包安仁斟酌着回话道:“皇上,是药三分毒,再怎么不伤身体的药,也不能经年累月地喝,舒妃娘娘自入宫至今,也有十余年了,十几年不断地喝,肾衰其实是必然之事。”
意欢待他确实真心实意,因为她是太后的人,他不许她有孩子,无非是怕太后手中攥住年幼的皇子,对他不利,可是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害意欢的性命。
意欢清丽绝美的模样又在眼前浮现,皇帝也只摆了摆手,挥退了包安仁。
次日一早,皇帝揉了揉额头,舒缓着发蒙的脑袋,昨夜睡得实在太晚了,晨起便觉得头昏脑涨,还得先去上早朝……唉……
擦过了脸,花几上摆着鲜艳可爱的插花,叫他会心一笑,闻着芬芳的花香,头也没那么难受了,还是嬿婉心思巧,皇帝吩咐进保道:“你等会儿去永寿宫请令仪贵妃,叫她来备早膳,等朕下了朝就回来用。”
进保低头应道:“嗻!”
替皇帝备膳这种事,嬿婉早就驾轻就熟了,有旁的事,她需要旁敲侧击。
意欢的家世,会是她得力的臂膀,她要保意欢,那坐胎药一事,就得帮她平安过了。
如懿这些年是吃过不少坐胎药的,宫里太医开的,宫外她额娘寻的,她都试过,只是都不起效,这才盯上了意欢的坐胎药。
这番意欢的坐胎药再不起效,如懿就一定会找人查问,难保她不会知道真相。
意欢如果是向着如懿的,她或许会觉得意欢被蒙在鼓里,享受着皇帝虚幻的宠爱,也是好的,她也能产生快感,毕竟皇帝对意欢的情分虚,对她确是不虚,两厢比较,她救胜了一筹。
可是现在意欢是向着她的,如懿会怎么做?
她会不会在与意欢起冲突的时候,把坐胎药的真相爆出来,以此打击意欢,铲除一个对手?
一定会的。
嬿婉太了解如懿了,杀人诛心,诛心杀人,如懿惯会打着让他人知道真相、温暖他人的旗帜,来逼死他人,或者让人死不瞑目。
皇帝下朝也该回来了,嬿婉忖度着时间开口道:“春婵,本宫吩咐的玉灵膏,太医院什么时候能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