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又下了一场雪,今晨起来,紫禁城银装素裹,雪映朝霞,分外妖娆。
嬿婉倚在罗汉床上翻着戏折子,皇帝兴致颇高,温了米酒自斟自饮,意欢则俯身紫檀梅花长案,对花誊诗。
等录完最后一句,意欢停笔起身之时,却是一阵晕眩,幸好荷惜在她身边扶了一把,才没有摔下去。
嬿婉连忙关切道:“好好的,怎么晕起来了?”
荷惜担忧不已,回话道:“我们主儿这几日一直身体不适,昨日吃了一个冻梨,半夜里还起来吐了许久。”
皇帝愕然,诘问道:“那怎么不请太医?”
一直身体不适却说不出原因,便是没有请太医了,这是伺候的人不经心。
眼看着皇帝就要发怒,灯挂椅上坐着的意欢连忙道:“皇上,不是什么大事,半夜里臣妾不愿惊动人,今日晨起又已经好多了,臣妾便拦着他们没让请太医。”
嬿婉瞧了一眼春婵,道:“方才都晕眩了,可不能再硬撑着不请太医了,春婵,你去太医院请包太医过来给舒妃诊脉。”
“皇上和我都在,叫包太医过来请脉,皇上和我便都知道症结,免了为你百般担忧,再召人来询问的心。”
意欢浅笑着颔首,皇帝也道:“脚程快些。”
春婵倒是赶巧,碰上了包安仁来给皇帝请平安脉,半路上便同他说了状况,迅速折返。
包安仁进殿行礼之后,搭上舒妃的脉便有了章程,脉滑如走珠,显然是有孕之象,只是舒妃身子虚弱了一些,多耽搁了他时间。
包安仁皱眉思索了一会儿,便起身毕恭毕敬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舒妃娘娘已然有孕两月有余了!”
这就是说,舒妃的坐胎药不过改了半个月,她便有了身孕。
皇帝脸上浮起一个薄笑,道:“甚好,赏!”
嬿婉含笑望着意欢,眼里满是羡慕,说道:“是啊,恭喜皇上和意欢妹妹了!”
皇帝看向嬿婉,心底微微一叹,婉婉这般羡慕,回去心里只怕会有感伤,她也喜欢孩子啊!
意欢终于从怔忡中醒来,喜极而泣道:“盼了这么多年,我都不报什么希望了,没成想……上天真是眷顾!”
皇帝忙哄道:“别哭,别哭。这是喜事,你这般激动,可别伤了身子。”
嬿婉也道:“可得好好保养身子,”又吩咐荷惜道:“注意些你家主儿的情绪,头一胎万般仔细都不为过呢!”
荷惜福了一礼,道:“奴婢明白。”
嬿婉又问包安仁道:“舒妃怀胎可有什么忌讳、忌口的,你一并说来,本宫誊录在纸上,给舒妃带回去。”
皇帝道:“舒妃的胎就交给你了,务必万般仔细,等皇嗣平安落地,朕还要重重赏你!”
包安仁叩首谢恩。
皇帝又对意欢温柔款款道:“此次前去江南巡幸,便不能带上你了,下一次,你和孩子一起登船,咱们共览江南美景。”
意欢敛眉含笑,道:“臣妾必定好好养胎,不负皇上所托,平平安安生下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