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除非有事外出,燕临每日定会来找她的,但从昨日到现在,燕临却根本没有出现过。
若是往日,萧琴到也不会多想,身为勇毅侯独子,燕临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但有着周寅之昨日说的会把一切告知,这与着往日不一样的时辰未来姜府,却不由的让她很是在意。
周寅之到底说了什么?
燕临听到后会是什么反应?
难道说周寅之反悔了,所以燕临现在……
“小姐,勇毅侯府到了。”
胡乱思绪中,时间竟是过的格外快。
“好。”
萧琴用力的抹把脸,把所有的思绪用力压下,起身下了马车。
勇毅侯府萧琴来的机会并不多,哪怕两府关系不错,身为闺阁女子,总往一个男丁家跑总不是那么回事。
但今日她刚走到侯府门口,都还未想好该找个何种理由,合情合理的理由进去,就见惯是跟着燕临身旁的小厮从门内跑了出来,他看见萧琴微微一愣,随即却是满脸庆幸与欣喜:
“姜三小姐,你现在过来实在是太好了!
小侯爷从昨日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到现在也不肯出来,可急死小的了。
小侯爷最是听姜三小姐的话,还请姜三小姐劝劝小侯爷。”
果然如她猜的那样!
在这一刻,萧琴心中越发好奇昨日周寅之到底说了什么,但比好奇更多的是担心。
那样少年肆意的燕临,却把自己一个人关着,那是经受了多大冲击才会这样。
“还请麻烦帮我带个路。”
“姜三小姐请随小的往这边走。”
***
“姜三小姐,小侯爷就在里面了,那小的就不打扰了。”
“嗯。”
因为刚才走的太快太急,萧琴此刻有些气急,她忍耐的长呼了口气,伸手敲了敲房门:
“燕临,是我。”
“……”
“燕临~”
稀里哗啦
霹雳哐当
数声嘈杂的声音隔着房门响了起来。
萧琴收回准备敲门的手,安静的等待着。
伴随着略显收敛的东西掉落声,一分钟后,房门却是打开。
屋外阳光明媚,屋内却是很暗。
但就算这样,也能清楚的看清掉落一地的东西,以及乱七八糟的扔在地上的酒瓶。
酒瓶?
也就在这个时候,萧琴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鼻间一直弥散着浓烈的酒味。
那酒味小部分是从房间里弥散来的,更多的是靠近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
“燕临,你喝……”
酒了。
明知故问的话语才起了一个开头就又硬生生的被她咽了回去。
略显昏暗的房间里,燕临只拉开了房间的一道缝,恰是把头露了出来。
略显乱糟糟的头发。
绯红的肌肤。
以及那双满是水意的眼眸。
那般模样就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脆弱而难过。
这样的词汇,萧琴从来没有想过可以用在燕临身上,但在此刻却像是为他量身打造的一样。
手比脑快,在看清燕临模样的瞬间,萧琴就那样顺着开着的门缝挤了进去,尔后直接把门重重关上并且反锁。
她的速度太快,以至于燕临竟是有些没反应过来。
整个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只是那样带着几分懵的望着她。
门一关上,原就浓郁的酒味更加明显,对于不爱喝酒的萧琴而言,并不好闻。
但在此刻,她却是完全不在意了。
她的心揪疼的厉害。
看着那乱扔的酒瓶揪的疼。
燕临那乱糟糟没换的衣服揪的疼。
更别提燕临似想说什么却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那种揪的疼意更是明显。
“姜琴。”
当燕临终于干巴巴的憋出这两个字,萧琴直接往前一迈,把两人的距离消没见,双手用力的张开,把人狠狠的抱进了怀里。
那样的用力,以至于她的手都有些疼了。
但怀里原本微僵的身体却是渐渐的放松了下来。
“姜琴,你今日不该来的。
我这般模样实在不好看。”
“你小时候包着尿布的时候我都看过,还有什么时候比那个时候不好看。”
“……”
“不对,你什么时候见过了?
我们初识的时候,你都过了六岁生辰,我也早过了包……包……”
在燕临羞赧的憋不出后面的词汇时,萧琴却是极
“包尿布。”
“...姜琴,你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燕临又是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
哪怕此刻这个姿势,看不清燕临的模样,萧琴也能猜出此刻大概是什么表情。
有些羞赦,又有些无奈,说不定那双眼里还会比着平时明亮些。
总之绝对不会像刚才她看到的那样,眼里满是脆弱的难过。
没有那么脆弱难过了就好。
但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萧琴下意识又用力的抱了抱燕临,随即松开,往后退了一步。
骤然离开的怀抱,令燕临下意识抬头望来。
那双眼依旧有着水光,却因为萧琴刚才的话语,有些羞赦的亮意,以至于那双眼显得格外的有朝气。
萧琴忍不住的伸手去摸这双眼。
燕临眼睫轻轻颤了颤,却并没有躲避,以至于她的手就那样顺利的摸了上去。
眼睫轻颤带来的痒意在手心弥散。
她的指尖就那样顺着眼睫一点点的移离,直至若有似无的碰到了那略显干裂的唇上。
”燕临,我俩自幼一起长大,我最是信任你。
那你呢?
是不是也是最信任我?“
“我...”
“是昨天周寅之跟你说过什么了吗?”
“姜琴,你知道?”
原本因为她的指尖触碰不碰唇瓣而紧张的少年,眼眸微微睁大,满是难掩的惊愕。
“当然。
我昨日还跟周寅之聊了聊。
但我依旧想听你亲口说。
燕临,你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欲碰不碰唇瓣的指尖终是点上了唇,在最后一字落时,微微用力下压。
少年的呼吸猛得急了起来。
在她依旧望来的目光中,那指尖被一只略显颤抖的手握住,移离了唇的位置。
萧琴没有挣扎,就那样柔顺的任其拉着离开。
只是在燕临想要松开她手的时候,手指灵活的挤进指缝间,变成了最近两人常有的十指相扣的牵法。
也就在这一刻,属于燕临的话语终于低低的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