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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恋爱

再无落日

他说正式的恋爱得从一束鲜花开始,所以早早与我敲定好这天的放学日,要将一切流程给补上。

因为他的提醒,并肩从公车站走去学校的路上我还在嘻笑着打趣宋祈安,"那我们现在是什么,非正式恋爱关系嘛?"被我问得有些难以招架,宋祈安伸出左手牵住我的右手,他语气一如既往,我却明白他的格外温柔。

"现在是可以牵手的关系。"

“哦~可是我生日那天你把我摁在墙上…"话没说完,一枚偷袭的吻在唇瓣上落下,严浩翔面色平淡。耳尖却偷着粉,"也是可以亲吻的关系。”

我一时找不着话抗议,只能憋红着脸,又体正直的紧了紧被他牵着的手,直到看见站在学校门口的教导主任,我才松开紧握着我青春的右手,朝他眨眨眼。

"今天放学你先在奶茶店等我,"午休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宋祈安给我夹了一块糖醋里脊,朝我笑了笑,向我补充道:"花还没给你取呢,在那儿等等我好不好啊?"

我被宋祈安的撒娇可爱到,妥协的接下他的贿赂,举起食指我说,"下不为例,可以牵手拥抱的实习男友。"

宋祈安勾起嘴角,点了点我的鼻尖说我要没机会这么说了,就臭屁吧。

我吐吐舌,就是没联想到他这会儿在跳预言家。

如约而至,我刻意晚了宋祈安几分钟离开学校,步行到距离学校两个路口的奶茶店。一杯烤奶、一杯草莓牛奶,托着腮我刷起手机,开始悄咪咪地期待他究竟会给我准备什么花。

玫瑰、桔梗?

不是也没关系,宋祈安懂的花语比我多,他能想到的浪漫也定不是我能猜想的。

摁下锁屏键,隔着落地窗,我看见心仪的少年手捧着束白玫瑰,他不乏优雅的伫立在红绿灯下等着过马路。秋日凉风吻上他,刘海打乱视线,吹起随意敞开的校服衬衫,无形之中轻易撩拨着我的思绪,我朝宋祈安招了招手,便也拿起奶茶往店门口走去。

“阿祈—”

至今我也不知道事情是如何发生的,在门上风铃清脆的响声间,我听见高速行驶的轿车急刹后与地面摩擦的刺耳,惨厉的尖叫在早秋狭带的哀愁里随落叶飘下。

待我再回过神来,只有抱着玩偶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小男孩,还有倒在路中央,流淌鲜血染红怀中皎白玫瑰的,我的爱人。

混杂情绪在当下驱使着我朝宋祈安跑去,明明站都站不稳,我却还是在斑马线上摔了几下后赶到他身旁,"祈安…等一下,等,不要…不要闭眼,不要,我求求你…"

泪水砸在宋祈安被血污染上的净白脸蛋,被高速冲撞后摔下的疼让他五脏六腑都叫嚣着,好像快死了。

可这点痛,他又不想叫许知棠担心,所以只是吃力的撑开眼皮,说着此时此刻一点也不重要的释,"白玫瑰…花语是,我足以…与你…与你相配。"

"你,你是不是有病,我不又在意这个,我要你好好的,宋祈安,你还没,还没转正!你不可以闭眼!"我撕心裂肺的吼着,宋祈安的温度分明触之可及,我却能感受到他一点一滴从我怀中流逝的意识,再也抓不牢。

红褐色的液体越流越多,在宋祈安身下积成一小滩,他的意识迷离,视线模糊,连人的样子都看不清。即便如此还是再一次强撑着口气对哭成泪人的小姑娘哄道:

"不哭…你要,你要开心…"

远处传来救护车急躁划破宁静的鸣笛,孱弱的气音轻轻砸在心房上,泪水糊了满脸,最后我看见宋祈安张着嘴,"别哭。"他闭上了眼。

日落西山、夜风蚀骨。

那年,我十七岁的爱人永远沉睡在了落日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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