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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草尼玛的!你个死娘们还敢跟爷造反!”
“我去你妈的!老娘受够了!你以为你算是个什么玩意!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啊!”
“妈的贱货,我踏马还治不了你了!!!”
“你个就知道窝里横的垃圾玩意儿!老娘告诉你!我他妈今天还偏不忍了!”
“谁爱受你这窝囊气谁受去!!!”
“就给爷生俩个赔钱货还好意思跟爷动手?我看你就是没被打够!”
明亮的灯光下,是俩人互相推搡,争执不断的身影。
桌上的瓷器,地上的玻璃酒瓶最终化为了一地碎片,只剩下一片狼藉。

江暮瑾将自己缩成小小一团,窝在二楼楼梯口,透过栏杆缝隙面无表情的垂眸往下看。
刺耳尖锐的叫骂声,纠缠不休的俩个身影,碎了一地的玻璃酒瓶,摔东西砸东西的声音不绝于耳,触目惊心的鲜血四溅。
这就是她的父母。
江暮瑾就这么冷冷的注视着,冷眼看着她所谓的父亲一刀捅向她的母亲,又冷眼看着她亲爱的母亲从背后给她丈夫的脑壳开瓢。
入目可及的满地鲜血,快要刺破耳膜的怒吼尖叫,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令人发指。
又是那么的熟悉至极。
已经死过一回的江暮瑾这次可一点都没有要下去拉架的意思,毕竟她可没有想再被那俩疯子围殴一次的想法。
无所谓,反正他俩今天就得离婚。
她就这么毫无波澜,平静的看着她的父母发疯,心里淡然的甚至有点想笑。
多可笑啊,这种家庭竟然是真正存在的。
直到被人拥入怀中,挡住了眼前的视线。
江暮瑾愣住了,任由身前的少女将自己紧紧抱住,任由她摸着自己的头发,任由她贴了上来。
熟悉的皂角香,还是那个薰衣草的味道。
温暮楠~“阿瑾别怕啊,姐姐在呢……”
少女的声音一出,江暮瑾的眼泪就从眼眶砸了出来,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江暮“…姐姐……”
像是走投无路的幼兽抓住了最后一根希望的稻草,江暮瑾紧紧的抱住了她日思夜想的亲人,哽咽着一遍又一遍的唤着她。
真的太不可思议了,直到接触到温暮楠温热柔软的皮肤后,江暮瑾才对自己的重生有了那么一丝实感。
姐姐……
温暮楠~“不怕昂,阿瑾别怕昂,姐姐在呢,姐姐在这呢。”
她的姐姐还是如记忆中的温柔坚强,明明自己怕的全身止不住的发抖,连声音都在打颤却还是会将她拥入怀中。
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姐姐在,不用怕。”
温暮楠脸上有一种干净利落的冷冽感。
是露珠结晶在雪松针叶上折射清晨第一道光,是山泉不急不缓不争不抢静静倒映月色。
却偏偏在对上江暮瑾的目光时,露出了眼底深藏的柔软。
在那一刻,江暮瑾才彻底清醒。
她终于明白了,自己这次要做的事情。
江暮“姐姐。”
江暮瑾挣脱了温暮楠的怀抱,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无比认真的说道。

江暮“我们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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