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橹声渐行渐远，行在江水河畔，青荇水草随波逐流，小桥蜿蜒，流水潺潺。温暖如春的气候，使得两岸花木茂盛，青翠葱茏，半城山色里传来又软又轻的歌声。
鄂顺手里提着不少南鄂的小食，沿着石桥流水，他们行至郊外，那里有好大一片草场，茂盛的野草在微风下轻摇晃着腰肢。
一眼看去，世界一片翠意，夹杂着几缕斑驳的嫣红，袅袅娜娜，犹如生机而又飘然的水墨画。
素月压下心底的愁绪，惬意的坐在翠绿的草地上，温暖的光线打在身上，她懒洋洋的问道：“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鄂顺站在她身边，手掌放在额头向远处眺望，闻言低头憨笑一下，没有说话，继续观察着。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把手伸到素月跟前，嘴角咧开笑道：“姐姐快起来，我带你去看个好玩的。”
素月把手搭在他的手心，借力起身：“看什么？”
没有得到回应，但手上的拉力带着她往前跑，鄂顺身上的草木气息从风中传来。
同样身着红衣的两人，像是两只色彩艳丽的蝴蝶，纷飞在青绿色的草地里。
不用等鄂顺说明，素月已经知道他说的好玩的是什么了。
庞大的身躯，蒲扇一样的耳朵，灵活摆动的长鼻，稳健的步伐。
原来是南鄂的图腾——鄂象。
这是一个有专人看护的象群。
照顾图腾的象官显然是认识鄂顺的，他弯着腰恭敬的听鄂顺说着什么，素月被象群里一只打滚的小象吸引走了目光，没有去听他们的讲话。
鄂顺回到她的身边时，象官挥舞手里的旗帜，象群结成队列，象鼻齐齐在风中摆动，随着旗帜的方向转着圈，大号的耳朵呼扇着，粗壮的像柱子般的前腿离地，齐声哞叫时，声音传出去好远。
“这是在表演？”素月指着象群问道。
“这可是只有南鄂才能看到的演出！”鄂顺在象群的嘈杂声下提高了音量，脸上是略微带着自豪的笑。
鄂象并不是南鄂才能看到的动物，朝歌也有，但那些都是进贡的战象，它们将会成为战场的杀戮工具，不可能被这样丰美辽阔的草原供养。
象群奔腾在原野上，发出沉重的动静，晃着脑袋的小象脱离队伍，凑到两人身边，拿脑袋轻抵他们的腰，像是在邀请这两只两脚兽一起玩耍，鄂顺从不远处的竹筐里取来新鲜的水果喂它。
素月站在鄂顺身边看着，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了那股呆劲，眉梢处的笑容像是江上渔歌回荡在山间的余音，头上簪的发冠都在光下细碎着微芒。
“啊！”原来是别的象闻见了水果香气，凑过来蹭到了她的腰，素月摸了一下它粗糙的皮肤，笑着接过鄂顺递来的果子，象鼻轻轻一卷，手里的东西就消失在了象嘴里。
“真可爱。”素月挨个给凑过来的象喂食，笑得开怀。
“姐姐喜欢的话，我们以后常来。”鄂顺笑着回道，只是绛红色衣袖下的双手捏的很紧。
素月弯腰取水果的动作一滞，她勾了勾唇没有说话。
鄂顺心跳的飞快，一阵刺痛袭来，他低头一看，原来是攥拳太紧，指甲戳破了手心，留了几个月牙纹的伤痕。
他抬眸看向背对自己的红衫美人，久久不能回神。
当她回头时，他的眼底又是一片笑意。
……
南鄂的山水极美，难怪鄂顺在朝歌念念不忘。
他们回程时，天色已经不早了，太阳已经有了泛黄的迹象。
除了杨戬，家里只有一个热火朝天做饭的墨，满院寂静无声。
“走吧，咱们回房间说。”在杨戬开口之前，素月打断了他。
刚刚在素月面前还笑得开心的鄂顺，看着红衣消失在石阶的转角，嘴角的弧度彻底落下。
院落里的瓮坛，时不时有鱼儿探出头，无忧无虑的吃着漂浮在水面的鱼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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