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真是越来越抽象了……”
伊雯半倚半靠的趴在月神殿的高台扶手上,一边晒太阳一边看着下面来往有序的人群。
——阳光真好啊。
“…您说得对。”霜年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的主人。
“干嘛?”伊雯看出了他的话里有话。
“觉得我不务正业?我可是每天都有在干正事。”
元战王也是很忙的好吗?她才不是每天躺着什么都不干坐等收网的咸鱼,四处视察也是元战王的工作。毕竟她得关注一下是不是还有漏网之鱼没有进入梦境。
“所以…我们就在这里看着?”
“不然呢?”
“不管管?”
“管什么?”
“刚才有裸男跑过去了。”
“……”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伊雯还想当什么都没看见也不太现实。
很明显,她不想动弹。
但是不得不动。
“…唉。一天到晚,净给我整活。”
伊雯伸了个懒腰,紧接着便从高台轻盈一跃,手中拽着一块巨大的棉布直直向着那赤身裸体的男子扣去。
“—给—我—把—衣—服—穿好!!!”
“诶呀!!!”
对方果然被从天而降的元战王吓得不轻,这个伊雯才不在乎呢,但这惨叫听着额外凄厉啊,会是因为伊雯踩在他身上的原因吗?不知道。
“搞定。”
那人躺倒在地,恐怕一时半会是爬不起来了。
一块巨大的白色棉布将他从头盖到脚,这本来没什么,但搭配上他这躺板板的姿势,此时再看倒是无端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物。
伊雯面无表情拍拍手上的灰就要离开案发现场。
霜年连忙拦阻,“别走,别走啊…说不定还能抢救一下呢。”
“抢救个头,找地方埋了。”她说得斩钉截铁。
“别走…”
一只苍白冰凉的手从白布下伸出,抓住了伊雯的脚踝,虚弱的声音好像下一秒就会被风吹散,“…我,我还活着…”
活像诈尸现场。
啧——
真麻烦。
伊雯心底就这一个想法。
处理活人可比处理死人麻烦多了。
真的接手了机车族之后伊雯才发现——这个地方真的很抽象!!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在机车族你可以不活,但你不能没有活。
一天到晚的,跟他们说话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因为你永远也不知道他们的下一句会有多么语出惊人。
几个月的相处下来,元战王觉得自己早已百毒不侵。
来吧,无论接下来的场面有多炸裂她都会平静接受的。
“我…”一个毛绒绒的脑袋从白布下面钻出来,“我是月神殿的机兽…”
“……”
……
“霜年我是瞎了对吗?”伊雯嘴角抽抽,脸上的职业笑容都要挂不住了。
“不,并不是,您还没瞎。”
“那我就是疯了。”
这个猜测很合理啊,对对对,自己肯定是疯了,都出现幻觉了,机兽世界哪来的什么裸男。伊雯努力说服自己。
但这也被霜年否定了,“也没有,至少要疯也得是咱俩一块儿疯。”
“那我看起来像个瞎子?”
“不像。”
……好好好。
伊雯平静的把脚从那人手中抽出,然后狠狠踩在他手背上。
“啊啊啊啊啊啊!”
他发出一连串惨叫。
“你打量着懞我呢是吗?”她露出一副和善的微笑,“你看着有哪个地方和机兽挨边吗?”
“不不不——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他一边尖叫一边拼命尝试把手拽出来,“我一个小时前还是机兽来着,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觉起来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从机兽变成人类?真是活了几百年都没见过这种稀罕事。伊雯虽然有些狐疑但还是放开了他。
“所以你为什么不穿衣服就四处乱跑?”
“这是重点吗?!”霜年小团子咆哮。
“啊?”那个自称机兽的人也有些意外,他仔细回想了一下以前见过的机战王……好像不管是洛洛还是伊雯都是有特殊涂装的。
“所以…原涂装直出…不行是吗?”他小心翼翼地发问。
涂装?
伊雯明白他的意思了,大概机兽是没办法理解衣服这种东西的存在。
“好吧,原谅你耍流氓的过错了。”
她看着那人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胡乱地把棉布系在身上。
“嘿嘿嘿嘿。”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对着伊雯伸出一只手,“元战王你好,我是月神殿的海鸿鸣,初次见面,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