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岁寒枝第一次动了真心，对一个平凡到不能再普通的分支世界。
他也不知道为何会这样，分明来《阴阳师》的时间也才半个星期，便宁愿搭上性命，也要全力以赴。
换做是以前，岁寒枝向来会先考虑自身，再去尽人事听天命。
可他现在却说，要拯救这个世界。听起来就像是个中二病患者才会说出口的话，岁寒枝说完后，羞耻也在心中一闪而过。
但倾许听到这个回答，愣了不过半秒，便赞美道：“很伟大的一个理由。”
他有点回忆当初，“当我出生便是皇家贵胄时，也抱有着这个信念。可我最终还是没有做到，连自己心爱的人也没有保护好。”
“你在外面，也一定是位令人敬仰的人物。”倾许眉眼含笑，很是动情。
“谢谢。”岁寒枝接受他的赞美，没再谦虚。
“我曾和余柔一起，在神像面前立过誓言。”倾许换了个口吻，继续道：“我不知她到底许下了什么愿望，像神明传达了什么祈求，在我恳求神明，让余柔再也不要体验人间疾苦，她今生的一切罪责只让我一人承担时，我便被夺取了性命。”
没人清楚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倾许成为一抹魂魄，离开身体时，只看见漫天的星火，和立于火蝶当中的银发女人。
她有着和余柔一样的脸，却透露着余柔从来不会有的神情。
倾许能准确地分辨出，她不再是余柔，而是一只大妖怪——不知火。
他看见天空为了扑灭这怨气冲天的火势，下了一场倾盆大雨。
雨水和火焰交融，谁也没有让谁服输。
当时的圣坛被毁得一干二净，就连神明的雕塑，都被毁得容貌全无。
再当倾许带着最后一丝情绪清醒来时，他就走不出这个地方了。
宛若落叶归根，他守在自己和心爱之人的尸体处，这么一待，就不小心待了上千年。
*
岁寒枝大概可以拼凑出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不同于金鱼姬的听闻，这个真实的版本更加让他震撼一些。
“你最后一眼可曾看见过蛇影？”岁寒枝还想确认一点，便问道。
倾许回忆了一下，但太过于模糊了，他也只是小小的一片灵魂，而不是本体，摇头，“我不清楚。”
岁寒枝无可得知金鱼姬挺过来的版本到底是怎么传来的，便也暂时放在了一边，“如果我能出去，我会把这些转告诉给余柔。”
毕竟他还要用这一点，去交换人质和平安京。
却没想倾许再次摇头，“你只需告诉她，她在神像前许下的愿望即可.....”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不用告诉她，我的存在。因为都已经成为上一世了，这些已经无关痛痒的事情，不该纠缠她到现在。”
岁寒枝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头。
这里是倾许的地盘，他可以随意操控，就像以前一样，送走每一位有缘进来结界的朋友。
“在你出去之后，就当眼前是一场梦。”倾许说话比较偏温润，一字一句，不疾不徐。
岁寒枝看他最后一眼，问：“那你呢？又要继续做梦么？”
他似乎看见倾许在极光中微笑着摇头，唇语的意思是：
“该醒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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