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鱼,你是海,那该有多好,海永远都知道鱼的想法,因为鱼在海心里。
如果我是鱼,你是海,我可以游进你的心里吗?
墙上的钟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似乎催促着她的回答。
“永远都是。”她的声音很温暖。
她说,永远。
夜里,权屿做了一个梦,梦里是男孩一贯的背影,他背对她站在天台边上,仰头看着漫天繁星。
他说:每个人都不是一坐孤岛,这天上的星星,总有一颗是为自己的那个人而存在的。
权屿抬着头指向天边那颗最亮的星星:那我的星星呢?是那颗吗?
男孩微笑着转过身来,为身后的黑夜点缀了一道绚烂的色彩。
他说:为你存在的,是我。
她汗涔涔的醒来,窗外被白雪照得亮堂堂,凌晨五点,权屿已是毫无睡意。她下地从床头柜拿出自己的那条手链,白天从店里带回来的手链正被她压在枕头底下,她一并取了出来。
权屿坐在窗台旁边的榻榻米小沙发,透着月光端详着两条一模一样的手链,努力的想要记起什么,但无果。
“圆...什么…”她念叨着。
“亲爱的小权同学,我能邀请你跳一支舞吗?”
刹那间,权屿捂着头跪坐在地上,手链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脑子里一瞬间涌出许多记忆。
“小权同学,你很可爱。”
“阿屿,你许了什么愿望?”
“阿屿,你以后会嫁给我吗?”
头痛欲裂,权屿从没有像这次这么疼,她紧紧握着拳头,豆大的汗珠低落在地上,她连动都动不了,整个身子都颤抖着,房门突然被敲响,洪知秀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小鱼?”
“知秀…”她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倒在了地板上。
他冲进房间看到权屿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整个人就像疯了一般,抱着她就去了医院,一路上连闯红灯,也不顾得什么样的路要怎么走,完全无视交通规则,像一头发狂的狮子在草原上驰骋。
第一次见权屿的那一幕又一遍的在脑海里回放,他害怕极了。
夜晚医院病人格外的多,不知是哪里出了事故,一台又一台的担架从门口抬进来,医院的工作人员也都忙成一团,这时一些小护士还堵在走廊里,他陪权屿来了好几次医院,小护士们总是在走廊围成一圈来看他,但此时他对面前的人没有丝毫耐心。
“让开!!”他抱着权屿,对那一群小护士吼道。小护士们脸上的笑容一僵,然后颤巍巍的走开了。
权屿还在昏迷中,两天胳膊耷拉着晃啊晃,他的心就跟着颤动。
医生很平和的从急救室出来,洪知秀立刻就走上前去,医生摘下口罩说:“不用手术,她这是正常现象。”
虽然医生的诊断不会有错,可洪知秀还是不安,问道:“怎么回事?”
“失忆症患者在恢复记忆之前会产生突发性神经痛,有些人几乎没有痛感,有些人就会疼到昏迷,这个情况因人而异,但没太大问题。”
洪知秀松了口气点点头,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权屿又在病房里躺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太阳开始从东边升起,她才悠悠转醒,洪知秀拉上窗帘后转过身,就看到权屿正看着自己。他走过去,什么话都没有说,什么都没问,俯下身子把她紧紧的圈在怀里,力气很重,权屿有点喘不上来气,但不想推开他。
“知秀,别担心,我没事。”她轻抚他的后背,安慰道。
“你要好好的,知道吗?”他的声音很小很小,几乎是用气息在说话。
答应我,你要好好的,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权屿轻轻推开他,冰凉的手抚上他的脸,她有些心疼的看着洪知秀发红眼睛,眼泪从眼里落下,滑到下巴,她忍着情绪,抽泣一声。
“你哭过。”她说,
洪知秀低下头躲避她的眼神:“没有,我没睡好。”
“骗人。”
权屿吻住他的嘴唇,却只是贴着,彼此都忍着眼泪,直到权屿张开牙齿重重的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眼泪汹涌的夺眶而出出来,权屿哭着捶打他:“都是你的错,干嘛要管那么多,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还是害你担心。”
他重新揽过她的肩膀,怀里的人才停了手上的动作,趴在他的胸口哭泣。
那天,洪知秀问她:很疼吗?权屿摇摇头抱住他说:有你在就不疼,你要是不在,我就感觉疼的快要死掉了。
两天都没有去店里,洪知秀说什么都要让她在家里休息,这几天开始化雪,虽然太阳当空,空气中也特别冷。权屿小腿骨折的地方又开始痛,但有洪知秀给她买的仪器,像护膝一样套在疼得地方,插上电就会持续发热。
门口传来钥匙开锁的声音,坐在沙发上的权屿探头看过去,洪知秀提着一个方方正正的袋子走过来递给权屿。
“这是什么?”权屿接过袋子问道。
洪知秀摇摇头:“不知道,我妈让我给你的。”
权屿拆开盒子,里面赫然放了一双红色绒面高跟鞋,高跟鞋下面还有一个红包,摸起来厚厚的。
“这是?”权屿有点懵,睁着圆圆的眼睛看向洪知秀。
洪知秀跟她一样开始也是一愣,然后笑着说道:“我们家那边的习俗,男方家人要给刚过门的儿媳妇送一双高跟鞋,我妈这是催我把你娶进门呢。”
权屿又惊又喜,捂着嘴巴看着洪知秀,一脸的不可思议。洪知秀还正疑惑刚去父母那里洪妈妈为啥说了一通稀奇古怪的话,说什么不能先上车后补票之类的,他一头雾水。
洪知秀把她从沙发上扑倒,权屿整个人被他压在身下,他说:“你觉得呢?”
“什么…”权屿装不明白。
他低头亲了亲她的眼睛:“要不要过门?”
“做梦吧你!”权屿往他脸上咬了一口,然后伸手挠他的痒痒,一时间,客厅满是两人的欢声笑语,她调皮的逗着他,洪知秀也不客气的还击她,权屿的脚丫子胡乱扑腾,闹着闹着,忽然噗通一声,她从沙发跌在地上,摔了个大屁墩儿。
“疼~”权屿皱眉,吃痛的揉着屁股。洪知秀半跪沙发上看着权屿无奈的笑,然后把她抱了上来,直接抱到自己的腿上。
“还疼吗?”他问。
权屿扬着下巴,夸张的摆出委屈脸:“疼。”
“那,我给你揉一揉?”洪知秀脸上是坏事得逞的笑容,权屿一骨碌从他怀里挣脱出去,坐在沙发角落里直摇头:“不用了,我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