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洛子商走进屋子里,桌上还亮着烛火,躺在床榻上的人像是安静地睡着了一样,半滑落的被子显出了她窈窕的曲线。
他不由地放轻了脚步,走到了床边,翘了翘笑,正要给她拉好被子的时候,她就一下子转过了身来,先扯住了他的袖子,顺势牵住了他的手。
为萤洛子商,你怎么今晚回来这么晚?
她仰着头望着他,面如清荷,眼如清流潺潺,那雪白的肌肤在烛光远照之下越发显出几分晶莹,声音软得出奇。
洛子商的手覆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着,道。
洛子商有些事急着要处理,阿萤,你还没睡?
为萤我睡了,我都困得睡了个回笼觉又醒了。
为萤就想着你怎么还没回来呢?你不回来,我心里就不安定,就怕你出什么事。
要是问一和鸣一听到这话,估计要说,夫人,你别担心公子会出什么事,只有别人会出什么事的份儿吧。
洛子商熄了灯,脱了外衣和靴子,躺进了被窝里,洛子商一只大手穿过她柳腰间,抚了抚她后背,她亲昵在他肩头蹭了蹭,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就蹙着眉问。
为萤你身上有血腥味吗?
洛子商没什么,应该是我回来的时候一不小心在路上踩到了一只肮脏的死老鼠。
洛子商这死老鼠最后垂死挣扎了两下,还是死掉了。阿萤,今天要讲故事吗?
为萤讲个简单的吧。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德。
为萤大田鼠呀大田鼠,你不许吃我种的黍!辛辛苦苦伺候你这么多年,你却一点都不照顾我。
洛子商一听便知这是出自于诗经,可是他还是装着不知道的样子一样,笑着宠溺着问。
洛子商这讲的是什么?
为萤讲的是啊,讽刺当权者就知道横征暴敛,不修其政,就知道蚕食于民,把他比喻成大老鼠,说它就只知道偷吃农民的粮食,贪得无厌。
为萤洛子商,你千万不要做大老鼠好不好?我不喜欢大老鼠,它长得又丑又肥,就知道制造田害,可恶极了,我要是看见它恨不得一脚踩死它。
洛子商嗯,好。
*
听说一夜之间,王善泉十五个儿子一下子就死了十四个,坊间传闻全都是暴病身亡,但哪来得这么多巧合事?
听说洛子商把王善泉最小的儿子王思水扶上了节度使的位置,但谁都知道那只是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孩。
那挟天子以令诸侯,实际上手握大权的人是洛子商,从曾经的手握半个扬州城,到如今整个扬州城都在他囊中呢。
叶德辰烦得不行,最近医馆一下子如鱼潮一般涌进了不少人,但是这些人都不是找他看病的,而是一副点头哈腰的殷勤样给他送礼的,都是听说了他是洛子商的老丈人,想要求着他在洛子商面前说说好话,把他们想办的事给办成的。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是这个道理。这种事可不能随便乱答应,礼物也不能乱收,叶大夫气得拿扫帚把这帮人赶出去,礼物也丢出去了,烦死了,好好的医馆,应该是看病治病的地方,结果来了一帮乌烟瘴气的家伙,把他的病人挤得都没地方站了。
滚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