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烨转过身来,就看到她眼角微红,眼里像是盈着水光的样子,问道。
韩烨承恩,你眼睛怎么红了?难道哭过了吗?
为萤我只是被沙子迷了眼睛。
这解释显然是靠不住的,像是纸糊的窗户纸一般,轻易一戳就破。
韩烨从袍袖里掏出了一块手绢,给她拭了拭泪。
韩烨这么些年,你真是变了许多,如果是当年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帝梓元,她是绝对不会哭的。
韩烨每每总是在无形地提醒着她,她从不是帝梓元,他也只不过是把她当成了帝梓元。
叶为萤后退了几步,勾起了一抹嘲弄的笑,也不知道是在自嘲,亦或是嘲笑着韩烨怎么没有认出她不是帝梓元来。
为萤殿下说得是,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帝梓元了。
空气里凝固了片刻。韩烨又开了口,道。
韩烨东宫里新摆上了几盆的牡丹花,名唤玉楼春,开得正好,我邀承恩前去赏花如何?
为萤既然殿下都开口了,我如果不答应,不是不给殿下面子吗?
*
东宫。
所谓的玉楼春,乃是一种白色的牡丹花,像是白玉做成的蒸糕,叠成高楼而上似的,又如白雪覆成的宝塔一般。
看似是纯白色的花朵,实际上花底又带着淡淡的紫色,开得正是富丽堂皇,艳色至极。人说牡丹乃是花中真国色,还真不是虚名。
她靠上前去,纤白的手指托着花枝,低着眼帘,轻嗅了嗅那花香,道。
为萤殿下,东宫里的牡丹花自然没有不好的道理。
韩烨既然承恩喜欢,我便叫人把这几盆牡丹都搬到锦园里去。
为萤殿下给我送这么多的牡丹花做什么?
为萤也许我在这京都里待不了多久,就该走了。
韩烨什么意思?是不是太后和你说了什么?
为萤太后说,我这样的身份做不了太子妃,到时候会为我另外择夫。
为萤但这婚姻大事,我不想由别人说了算,大概是因为这一次殿下选太子妃的事,陛下才会让我进京来。
为萤这京都里的水太浑,人太杂,我不算聪明,也没有那么多的巧妙心思,能够频频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为萤到时候等选妃事罢,倒不如让我从哪里来,回哪里去。那时回了泰山,若是能不拘着我的自由,那倒也算是一桩奢望了。
韩烨承恩!你还记得当年你和洛铭西赴京,我去接你时对你说的话吗?
那是韩烨跟帝梓元说的话,她怎么会知道?
叶为萤面色平静着,摇了摇头道。
为萤不记得了。
韩烨我说,你是东宫的太子妃,是我韩烨的正妻,这一点无论谁都不能改变。
韩烨牵住了她的手,甚至想跟她十指相扣,只是被她给分开了。
听着韩烨的话,叶为萤像是毫无波澜或是说不能共情,那样淡然的模样,甚至有些是疏离了。
为萤殿下实是深情。可惜我没有那个福气。
她知道,那不是对她说的话,是对帝梓元说的。所以她不会动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