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萤殿下,话不要说得太早,也不要说得太满。
为萤有的时候我要的东西,你还真可能给不起。
韩烨面色一僵,看着她如白玉般的脸庞,尽管她的神情清清淡淡的,不温不热,她给他的笑脸甚至还没有给信徒们的多,可是他只想着能多看上这么一时半刻都好。
他还是拿出了一块玉牌来,压在桌面上,渐渐推了过去。
韩烨承恩,无论我给不给得起,我想保护你、守护你的心是真的。
韩烨我到现在为止最庆幸的事情就是你还活在这个世界上,自我以为你死了的那一天起,我再也没有一日开心过。
韩烨我承认,我忘不了你,我之前请你过来讲经也是想靠近你,沐州青衣湖法会,我也没有离开过一刻,因为我想见你,死缠烂打不丢人,因为我觉得值得,承恩,只要你在,我一直都会等你。
叶为萤的手指握住了那块玉牌,声音平静又淡漠道。
为萤殿下,破镜难圆,因为那裂缝已经裂开了,再也补不回来了。
为萤只要我和你一站到一起,我和你之间就会竖起一道刺,它会提醒我们曾经发生过什么。
为萤一旦我和你超出了应有的界限,那道刺就会刺伤我和你,不如只是保持这样最好。你当你的储君,而我也有自己要做的事。
韩烨心中微微有些抽疼,就见她拿走了玉牌,离开的身影。
叶为萤出了东宫大门,和慕青走远了一段路,才对慕青道。
为萤韩烨给的令牌,我已经拿到了。
“姑娘,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慕青道。
为萤换身衣服,去宗人府。
*
宗人府,这地方是一处主管皇族宗室之事的机构,负责皇族之人的婚丧嫁娶。
譬如当初太后和安宁公主的丧事,譬如太子妃的钦定,当初韩烨坚持用太子妃之礼给“她”下葬。
她和慕青拿着韩烨的玉牌进了宗人府,以韩烨的名义调阅了玉牒,这举动也许是一时心血来潮,也许是好奇,也许又是因为什么缘故,难道还对韩烨有所期盼吗?
可这皇族玉牒之上有帝梓元的名字,根本没有她的名字。
连着下葬记录这一条上,都用被笔涂抹去了。好像她这个人本身无足轻重,连着也可以抹去她的存在一样。看,多么潦草。
亡妻,韩烨曾经所说的这两个字,本身就是好笑。就算是下葬规制上的事,也只是皇帝一时遂了韩烨的心意,嘉宁帝怎么会让她这么一个毫无出身、无名无份的女子以太子妃的身份,留于后人知呢?日后韩烨再娶太子妃,在名册记录之上,那才算是韩烨真真正正的第一位太子妃,她算什么?什么都不是。
这宗人府还负责祭祀之事,以及爵位变更,尤其是奖惩功过。就譬如沐王被废、乃至于余生圈禁的事。
幽禁啊,这两个字,真让她想起某些回忆来。暂且不论沐王干的那些事,只说成了阶下囚,苟活于世,估计是正常人都会被逼疯的程度。更不必说曾经风光一时的王爷了,如何能忍受从高处坠入深渊,这落差会将人逼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