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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随歌的指尖猛地收紧,指甲深深掐进枪杆,枪杆上还沾着湿润的泥土,混着暗红的血渍,显然是刚从密林里带出来的。
凤随歌“没有踪迹?”
他重复着这三个字,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凤随歌“她的枪从不离手!除非……除非她连握紧的力气都没了!”
他猛地将长枪往地上一顿,枪尖戳在青石板上,发出刺耳的“哐当”声。
胸前的伤口被这剧烈动作牵扯,疼得他眼前发黑,却死死咬着牙不肯弯腰,只是死死盯着辜余。
凤随歌“你们把那片林子翻遍了?”
“是……是翻遍了,可依旧没有公主殿下的身影。”
辜余的声音发颤……
“林子里只有打斗的痕迹,还有几处血迹,一直延伸到崖边……”
凤随歌“崖边?”
凤随歌的脸色瞬间褪尽所有血色,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门框上。
凤随歌“备马!”
“殿下!万万不可!”
陆珂抢步上前,声音带着哭腔,眼眶红得像要滴血……
“您的伤刚缝好,途中裂开可如何是好?若是公主殿下知道……”
辜余也跟着起身,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
“殿下,属下知道您急,可您现在这个样子,就算到了崖边,又能做什么?反倒让公主殿下担心!”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哽咽……
“属下已经派人手去搜,掘地三尺也一定把公主找回来,您……您先把药喝了,好不好?”
凤随歌猛地转头,眼里布满血丝……
凤随歌“不行,阿月一个人肯定很疼……”
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他猛地推开陆珂,却因为用力过猛,自己先踉跄了几步,扶着墙才勉强站稳。
陆珂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样子,急得直掉泪:“殿下!公主最在乎的就是您,您要是垮了,她回来该怎么办?!”
凤随歌“她回来……”
凤随歌喃喃自语,这句话像根针,猝不及防刺中了他紧绷的神经。
他想起你总说的话……
凤挽月(昭烈公主)“皇兄要好好活着,我才有底气打仗。”
是啊,他不能垮。
他扶着墙,缓缓直起身子,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
凤随歌“备……备马。”
陆珂和辜余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绝望的执拗。
他们太了解凤随歌了,此刻说什么都没用,只能咬着牙点头。
“是,殿下。”
他抓起地上的长枪,枪杆上的血污蹭在掌心,黏腻的触感让他心脏一阵阵抽痛……
……
幼时,你总爱拿着这杆枪的缩小版,追在他身后喊……
凤挽月(昭烈公主)“皇兄,皇兄你看我像不像将军。”
后来你真成了将军,还是夙砂国有史以来第一位领兵打仗的女将军,即使枪尖染了血,也总会笑着对他说……
凤挽月(昭烈公主)“皇兄别怕,我护着你”。
可现在,你的枪孤零零地躺在这儿,人却不知所踪,叫他如何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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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国 振南王府
王府偏院静得能听见烛火跳动的声响……
你躺在铺着软垫的榻上,身上盖着暖融融的锦被,左臂缠着厚厚的白布,每一寸肌肤都还残留着坠崖时的钝痛,却被一股淡淡的药香安抚着。

夏静石站在窗边,玄色衣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你的脸上,映出眉骨间尚未褪尽的血痕。
他指尖捻着一枚从你发间摘下的枯叶,带着潮湿的泥土气。
宿迁“王爷,大夫说凤姑娘的烧退些了,中毒又失血过多,还得好生静养。”
侍卫宿迁低声禀报,将一碗熬好的药放在案上……
宿迁“只是她一直没醒,会不会……”
夏静石“下去吧。”